喜欢一个人，就会把他看得很重要。
所以，对他很重要的梦想就更加重要。
宋颜颜回去拿着卡偷偷到自助取钱机一看，发现确实不能支撑他这次去n大冬令营的费用。
她想起来薄睿宁给她的那个联系方式。以前薄睿宁给她介绍的工作机会还挺靠谱的，而且他也说了，那个酒吧不是特别乱的那种，所以……说不定她可以去试试？
找个机会，她和酒吧老板联系上，酒吧老板说正好过几天有个歌手要离开，她可以补上去。缺人的那个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，不是太晚，酒吧就在大学城那头，工资日结。
老板约了个时间，让她去试唱一场。
晚上十一点，程轶那时候都到家了，她想了个借口，有一天装作无意和他提起，说：“我们班有个同学，她找了个补课老师，我也想去听一听，所以过几天晚上会回来的晚一点。”
“几点？”程轶彼时正在喝水，闻言把玻璃杯放下。
“十一点多吧。”
程轶想了一下：“我去接你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们两个顺路一起回来，不用接！”
程轶点了点头，宋颜颜还在想，自己的撒谎技术真是越来越高明，连他都能骗过去了。
到了约定的那天，宋颜颜把该写的习题写完，坐公交去了那个酒吧。
里面倒不乱，有人在台上唱着舒缓的歌，下面人各玩各的，都算比较有素质，倒不像她上次去的那个乱糟糟。
她看了一圈，也不知道哪个是老板，就抓着个服务生问：“找一下你们老板。”
服务生眼神怪怪的，领着她走到二楼。
老板年纪不大，看起来二十多快三十岁，穿着一身休闲装，瞥了她一眼。
她迟疑着开口：“老板你好，我是约好来试唱的。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老板呛住，“试唱？你？”
宋颜颜一脸茫然，她怎么了，当时不是谈得好好的吗？
“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你未成年！”老板站起来，绕着她走了一圈，上下打量来打量去，这撑死也就是个高中生。虽然外貌条件极好，但是他不敢收。
“啊。”宋颜颜有点无措。
老板摆手：“不行，我们店不找未成年，你回去吧。”
宋颜颜听这话急了，直接上去抓着老板袖子，恳求道：“我真的很缺钱，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，要是有人问我，我就说我十八岁！而且我都十七岁了，也没差多少！”
老板听过她唱歌的录音，一时之间有点犹豫。而且十七十八确实没差多少，一般没人来查这个。
“我要是不缺钱，也不会大晚上到这里来打工，求求你。”她双手合十。
“行吧。你去化妆换衣服，等会儿接别人的班。”老板叹了口气。
又嘱托道，“要是有人问你，你就说是我亲戚。”
宋颜颜走进化妆间，里面坐了个大波浪红唇女人，嘴里叼了根烟，时不时蹭过唇钉。
看她进来，还抱怨道：“怎么找了个高中生？”
“你好。”宋颜颜很有礼貌地跟她打招呼。
她猜这个唇钉女八成就是负责给歌手化妆的。
唇钉女指了指后面的一排衣架：“你先选件衣服吧。”
宋颜颜脱掉棉衣，放在门口的凳子上，走到那排衣服附近，才发现里面挂着的都是很性感的裙子，深V或者露背亮片裙就不说了，最保守的也是大腿大开叉。
她弱弱地问：“还有别的裙子吗？”
“没了，就那些，爱穿不穿。”唇钉女不屑地说。
“那我能穿自己的衣服吗？”宋颜颜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，白色底带小紫花的毛衣，浅米色牛仔裤，毛球雪地靴，似乎也不适合去唱歌。
“不能。”她连头都没抬，一直盯着手机。
来来回回磨蹭了一会儿，唇钉女又催道：“别墨迹行不行，等会儿人家下来了。”
宋颜颜最后穿着衣服出来了，是她在里面找的最保守的搭配在一起，上衣有点短，露了一圈腰，下身是个黑色百褶裙，也稍微有点短，不过不算出格。
她被唇钉女按在座位上开始化妆：“我给你画成熟点。”
眼线特地画得又长又挑，杏眼就被改造成狐狸似的一双眼睛，妩媚得像带着钩子。眼睛的样子一变，整个人就成熟了不少，看不出来是未成年。
*
程轶晚自习下课，回到家里，漆黑一片。
他开灯，好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孤独感。以前的以前，只有他一个人，没人在意他的死活。
沉默地拎着书包走到自己的卧室，打开笔记本，过几天是项目交付的一个重要节点，几个核心功能要赶在deadline之前完成，所以这几天会忙一些。
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，拿出手机给宋颜颜发了一条：【需不需要去接你？】
久久没有回复。大概在认真听课，没看手机。
他也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。
大概一个小时以后，门口传来开门的响动。
程轶走出去，见宋颜颜脱下雪地靴，换上粉色兔子棉拖鞋，脸蛋稍稍泛红，但是却没背书包。
他随口一问：“讲得怎么样？”
“讲得挺好的。”她说，“所以我打算一直跟着听了。”
“你的书包落那了？”
“啊……没有。”她摆摆手，“我没背书包去，老师那儿给印了习题，也有文具，所以就没自己带东西。”
程轶张开双臂，宋颜颜赶紧扑进去。
温热的吻羽毛似的轻轻拂过额头，但是她现在心里面，除了心虚就是心虚。
回到自己房间，宋颜颜把门关上，才慢吞吞拿出手机。
老板给她转了一千块钱，还说她唱得不错，以后都可以过去。宋颜颜点了下转账，收到自己账号里。
原来唱两个小时的工资是一千块，比她想象得要高一点。不过那里的酒一杯就要几百块，那五百块请个歌手应该也不算贵。
*
几个核心功能完成之后，程轶终于能喘上一口气，休息几天。
技术小团队要聚在一起吃个饭，考虑到他是高中生，就把时间定在了周六。
这个项目其实是当地的一个金融公司牵头，找到了一个负责技术的负责人，然后这个负责人再组建一个小团队来干活。
饭桌上有金融公司的人，还有他们这整个技术小团队。虽然他们团队已经合作了挺久，但是见面的机会并不多，有几个是实验隔壁大学的大学生，平时开的都是远程会议，项目推送更新只在网上也可以完成。
金融公司的人看到他，有点意外，和他握了握手，说道：“居然还有个高中生，不得了不得了，以后一定有出息。”
“过奖了。”程轶礼貌地回。
负责人也夸他：“这可是实验第一名，竞赛还拿了金牌，很厉害的。”
几个大学生里面有高中读过实验的人：“第一名？我靠，太牛逼了！实验有句话——不好好学习，只能去隔壁。可是我们隔壁好专业也要六百多分呢！”
程轶淡淡地看着他们说话。
吃完饭之后，晚上九点多。把金融公司的人送走，小团队负责人又说：“紧张太久了，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，再去放松放松？”
“行啊哥，要不去酒吧？”
在大学城附近，他们找了家最高档的酒吧。一进去，就有淡淡女声在吟唱，声线慵懒地唱首英文歌。
他们没往里面走，就坐在外面一个卡座里。
点了几杯酒，程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。
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