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烟霏居然笑了，笑容诡异，“因为我恨你啊。”
我咬牙切齿地问：“你恨我，可以冲我来，为什么要针对佟梨？”
“姓佟的是你最好的朋友，对付她，不是让你更难过吗？看你现在多伤心啊，看到你伤心，我好开心啊。”楚烟霏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。
“疯子，楚烟霏你真是个疯子，你好可怕！”
她一把甩开我的手，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尖道：“我是快疯了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。从知道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那一刻，我就天天提心吊胆的，担心自己被赶出楚家。如果换了你，你会不会疯？”
我笑容凉凉地看向她，“这点打击都受不了，你还能做什么？你知道我在你母亲的手底下受的是什么罪吗？除了打就是骂，我身上从小到大新伤添旧伤，没完没了。如果你处在我这种环境下，恐怕早就疯了。”
柳云毓听到我这样说，心疼极了，眼底泛红。
她越是心疼我，就会越讨厌楚烟霏。
柳云毓语气冷硬地对楚烟霏说：“你走吧。我刚才听鸢鸢说，你的生母很快就来了，让她把你接走吧。至于你生母当年调换鸢鸢之事，我就不跟她计较了，但是……”
她一咬牙说道：“如果你们母女二人，如果再不知悔改，故意为难我的鸢儿，我立马报警，把她抓起来。她身上本就有案子，两个案子叠加在一起，就不是坐三、五年牢那么简单的事了。”
“不要啊，妈妈，不要！”楚烟霏跪着爬到柳云毓身边，又要去抱她的腿。
柳云毓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，离楚烟霏远远的，对她说：“我明天就在报纸和媒体上发个公告，公布你并不是我们楚家的女儿，与你断绝关系，夺回你的姓氏。你生父姓赵，生母姓秦，随便你跟着谁姓都行，就是不能再姓楚了。”
“不，我不，我就姓楚。妈妈，我生是楚家的人，死是楚家的鬼。”楚烟霏满脸泪水地朝柳云毓乞求着。
柳云毓狠下心，一扭头，快速朝她的房间走去。
楚烟霏急忙从地上爬起来，追上去。
经过我时，她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我一下，差点我把撞倒在地上。
柳云毓越走越快，楚烟霏一路小跑地追。
我也紧跟上去。
柳云毓回到卧室后，刚要关门，楚烟霏硬是用手指把门掰开。
她强行进屋后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到地上就开始给柳云毓磕头，一口一个“妈妈，不要赶我走，妈妈，我舍不得你。”
声泪俱下。
柳云毓紧抿着唇，背转身不看她。
她一向是个善良心软的人，之前就因为担心楚烟霏会伤心，所以才决定认我做干女儿。
可是楚烟霏太作了，居然想烧死我，以绝后患。
硬是把柳云毓逼急了，才把脸撕破的。
我怕柳云毓再忍不住心软，走到二人面前对柳云毓说：“妈妈，秦兰枝很快就到了。从华城来的话，应该三四个小时左右。”
柳云毓听我提到秦兰枝，一咬牙对楚烟霏说：“你别哭了，就是哭死也没用的，我已经养了你二十多年了，你我的缘份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楚烟霏哭得更大声了，“妈妈，你怎么舍得我？就是养只宠物，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感情了啊，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我了？”
我看着她这副假惺惺装可怜的模样，就觉得恶心。
倘若她不泄露佟梨的行踪，我还不至于这么讨厌她。
一想到佟梨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，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。
我忍不住对她说：“楚烟霏，你已经二十八了，不再是几岁的孩子了，我妈送你接受良好的教育，锦衣玉食地养了你这么多年，就知足吧，不要再死皮赖脸的了好不好？”
说完我伸手去拉她，要把她拉出门外。
楚烟霏一把推开我，力气极大，险些把我推倒在地上。
柳云毓急忙走过来扶住我。
楚烟霏又跪到柳云毓面前向她哀求。
以前觉得楚烟霏娇横，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死皮赖脸的一面。
柳云毓不答应她，她就赖在地上不起来。
赶也赶不走。
柳云毓又不好惊动佣人，她是个顶好面子的，怕此事被佣人看到会笑话。
偏偏秦兰枝远在华城，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。
楚远潺下午的时候飞往国外，去参加学术会议去了。
楚烟洲则在医院加班，到现在未归，我拉不动她，柳云毓又是个温柔的人，不会动粗。
楚烟霏一直跪在地上不起来，柳云毓困了也没法去睡觉，就那样僵坐着。
直等到三、四个小时后，江鹤棣的两人手下架着秦兰枝来到楚家。
我去开的门。
秦兰枝看到我，什么都明白了。
她阴沉着脸也不说话，走到柳云毓的房间后，看到跪在地上一直不起的楚烟霏心疼坏了。
一进门就朝她跑过去，弯腰去扶她，嘴里说道：“霏霏，你快起来，地板凉，跪得膝盖不舒服。”话里话外满满的心疼。
我看得呆了。
原来秦兰枝这么会心疼人。
我忍不住心疼。
心疼自己。
这么多年来，一直被她虐待，被她当成奴隶一样地使唤。
长大后一次次地被她许给这个，卖给那个。
从未被她好好待过。
楚烟霏并不领情，一把甩开她的手，流着泪朝她吼道：“你为什么要来？你滚吧！我才不要做你的女儿，跟着你这样的穷鬼能有什么出息？”
秦兰枝愣住了，整容过度的脸，露出一副诡异的受伤的表情。
她失神地说：“你让我滚，你居然让我滚？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？”
楚烟霏眉头拧得紧紧的，表情狰狞地冲她喊：“我没有你这样的妈，你不是我妈，我只有一个妈妈。”
她一指柳云毓说：“她才是我的亲妈！”
秦兰枝听楚烟霏这样说，眼泪刷地流出来了。
她抹了把眼泪，喃喃地说：“没有我，哪来的你？你知道我当时怀你的时候多么辛苦吗？因为没钱，肚子大了，也不敢辞工，辛辛苦苦地工作。为了能让你有个好的前程，不再像我一样过苦日子，我甚至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