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到闻皎皎身边，把她扶到我怀里，安慰了一下会儿。
看她累了，我搀扶着她，走到长椅上坐下，抽了纸巾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。
把她垂下来的乱发，撩到耳后，我凝视着她的眼睛说：“别哭了，哭坏了身子。我哥他命硬得很，一定能挺过来的。医生不是说最好的情况是植物人吗？只要不死，就能活。有的植物人好几年了，照样也能苏醒过来，我哥他一定会活过来的。”
一听我这样说，闻皎皎哭得更厉害了，抽噎着说：“植物人……植物人那还是人吗？植物人是人和植物中间的东西，不人不鬼的，还不如，还不如……”
她说不出话来。
植物人真的是生不如死，虽然没有痛苦，可是也没有尊严，什么都没有了，只是一具靠药和各种管子维持生命的肉身。
我心里也是一片哀凉，像被刀绞着似的。
也是奇怪，此时满脑子只剩了秦暮川对我好的画面。
虽然刚开始他对我并不友善，甚至存着心机，可是后来，他真的慢慢变成了一个很称职的哥哥，体贴我，关怀我，像疼秦暮烟那样地疼爱我。
在我不开心时，还用蹩脚的笑话和段子来逗我笑。
手里得着什么好东西，也会派人送到我工作室来。
知道我睡前喜欢喝点儿红酒，就派人从国外成箱成箱地买上好的红酒。
送过来时，他故意说：“别人送的，我懒得喝这么便宜的红酒，扔给你喝吧。”
明明都是品质很好的红酒，他非得这么别扭地表达感情。
想到这里，眼眶直发潮，我抬手揉了揉眼眶，想把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按回去。
闻皎皎头靠在我怀里，闭着眼睛，声音沙哑地说：“暮川对我真的……真的挺好的。是我对不起他，怪我太懦弱了，在爸妈和他之间选择了我爸妈……如果他能苏醒过来，我宁愿选择他。”
可是秦暮川无法苏醒了，甚至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他并不肯她这个机会。
没多久，江鹤棣从公司赶过来。
问了详细情况后，他目光变得沉痛，对身后的助理程城说：“打电话给警方那边施加压力，让他们尽快查清车祸，看到底是人为，还是意外。”
程城得令走到一边去打电话。
我抬起头看向江鹤棣，“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意外呢？是不是有什么迹象？”
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并不明说，只说：“查清楚比较好，毕竟你就这么一个哥哥。”
江鹤棣对秦暮川也是有感情的。
虽然刚开始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助他，可是处久了，也渐渐生出些感情，甚至比和江鹤峤的关系还要好。
三天后，警方那边查出事故原因。
秦暮川的车子被人为动了手脚。
他当时开的是一辆银灰色迈巴赫，ABS电磁感应齿圈被人为用扳手扳弯了。
弯度合适的话，ABS灯不会亮，但汽车在高速行驶时，轮速数据会出现错误，导致ABS刹车瞬间偏移，酿成车祸。
把ABS电磁感应齿圈扳弯需要一定的技术，普通人做不到，更不会想到这一点儿。
除非专业的修车人员。
这说明有人收买了4s店的人或者专业修车人员，对秦暮川的车子暗中动手脚。
这是蓄意谋杀了。
到底是谁处心积虑，想要秦暮川的命？
我陷入无限沉思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