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皎皎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。
还未看到秦暮川，她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。
平时看着那么阳光，那么坚强的一个人，现在却脆弱得像玻璃，仿佛一敲就碎。
有泪不轻弹，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我站起来，走到她身边，拿手帕给她擦眼泪，哑着嗓子安慰她：“别哭了，哭坏了身子怎么办？”
她语无伦次，声音哽咽，抽泣道：“怎么就出车祸了？好端端的，暮川为什么就出车祸了呢，到底是谁干的？谁要害暮川？暮川……”
她使劲掐着心口，仿佛那里疼得要上不来气。
她是爱着秦暮川的，哪怕两人分手了，可她依旧爱着他。
心疼一个人，是能感觉到的，如果她不是真的心疼秦暮川，无法散发出这么强烈的疼痛，以至于我都感觉到了她的疼痛。
我眼眶通红地回她：“警方正在调查事故原因。”
“属于哪个片区管？我让我爸给他们打电话，查，一定要查清楚。如果被我知道是人为，我绝对饶不了他们！”她双眼通红，声音却凌厉。
我回道：“不用打了，江鹤棣的外公已经给相关部门打过电话了，应该能尽快出结果的。”
她隔着玻璃看一眼秦暮川，还未进去，人就快站不住了，趴在我怀里大声哭起来。
我抬手搂住她的手背，轻轻拍着安抚她。
等她停止哭泣才能让她进重症监护室。
她这副模样，放她进去怕情绪一冲动，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。
等她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，在护士的帮忙下换了隔离服，做好消毒工作，戴上口罩，走进重症监护室。
秦青山一直静默地坐在那里，安静得像百年老钟一样，眼皮垂着，神情呆滞，双眼红得像石榴石，看着真让人心疼。
我问他：“爸，你饿不饿，想吃什么，我去给你买点吃的。”
他无力地摇头，“我什么都吃不下。”
“吃不下也得吃，我去买点粥给你喝好不好？”
他头微微动了动，算是同意。
去医院对过粥店买了一份白粥，一份杂粮粥，又买了份糕点和饭菜。
回来我拿给秦青山吃，他摆摆手，意思是吃不下。
我打开粥碗，用勺子喂他，请求道：“爸，你吃点吧，就吃一点点吧。我哥受伤了，阿姨病了，你要是再倒下了，可怎么办？来，吃吧，我求求你了，爸。”
秦青山终于张开嘴喝了几口粥。
我又喂他吃了点儿糕点，他再也吃不下了。
半个小时后，闻皎皎从里面走出来，眼都哭肿了。
她情绪激动，抓着秦青山的手臂问：“秦叔叔，医生说暮川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？”
秦青山无力地摇摇头，“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，最好的情况是植物人。”
闻皎皎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，“最坏呢？”
“最坏是……”秦青山说不出话来，老泪纵横。
最坏就是死亡了。
闻皎皎控制不住，痛哭出声，自责道：“都怪我，如果我不跟他分手的话，他就不会分心，不分心就不会出车祸了。”
善良的人总是喜欢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