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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恢复茂盛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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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些久远而又神秘的文字在老树的眼中像是活跃的符文,不断地跳跃,不断地组合,在它脑海中演绎着一幅又一幅的画面,而伴随着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往,老树口中开始毫无意识地念着,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悲凉的故事:

    “……黎明之时,我们误入邪恶之林,毒雾瘴泽,不见日光;待黑夜将近,欲寻回原路,不料迷失四野,遂扎根尸骨荒坡,汲红泉血水以养,终日如此。今见异族生灵,恶念陡生,杀戮折磨竟不足泄内心之愤,全然不知怜悯哀伤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,天哪!怎么会这样!”念到此处大树一声绝望地高呼,如同刚从一场**的仪式中回过神来,“他们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,这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!请告诉我,老伙计,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些文字的?”老树那褶皱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垂头丧气,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焦虑。

    “古墓荒野,那些写有符号的山石散布在山林各处,现在都已经模糊难辨了,多亏我的学生用特殊的手段将其画印了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墓冢之林……”老树脱口而出,“我几乎都可以猜到他们遭遇了什么,那可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的地方,我曾经告诫过同伴们,那里有太多的危险,为什么他们没有听我的,为什么……不行,我必须马上去救他们,我不能独活于此!”

    说完,大树强行挣扎的身子想要从僵硬的泥土中拔身而出,然而无论它如何努力,整个树身除了能来回扭动之外,它的树足根本无法在土地中移动分毫。在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之后,大树的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,无望地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“噢——”老树痛苦地长吟一声,“看来我是真的不行了,我的伙伴们,我的双脚已经动弹不得,根须也无法脱离大地的束缚,很抱歉我无法去拯救你们,我……”一大串的水珠竟从它的眼睛中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老斯特,我知道现实对你来说十分残酷,但你总该相信我并没有骗你,其中太多的未解谜团仅靠人类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,我们需要你的帮助!”

    “来不及了,”老斯特悲痛地说,“我已经没有力量拔身而行,生命的流失无法逆转,这里将会是我的终结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活着,总会有希望,何况树人们还需要一名伟大的引路者。”霍夫曼说完将灰袍一扬,他的身体上顿时泛起一道柔和的白光,原本苍老的皮肤不再粗糙黯淡,转而变得鲜活光滑;在他周围,无数由雪花幻化成的绿叶飞舞在空中,其上清晰的脉络、纵横的纹理相互交织,不停呈现出一派欣荣盎然的场景。

    “霍夫曼,你……”就连老树都为这一幕所震撼。

    “老斯特,请放下你的戒心,尽情地接受大地的恩惠!”霍夫曼平举木杖,口中高声吟唱:“玛杜达萨苏——呜哪喀枯塔!”

    一段柔和的光丝从木杖上慢慢剥离了出来,它飘荡在空中,宛如一条细细的银蛇扭动着身体。老树的躯干在它的牵引下渐渐直立了起来,露出地面的根须也重新扎入了大地当中。

    老树的心潮激动得无法遏制:“我的双腿正在变得有力……这是大地的力量!”

    眼看着树根处的积雪快速消融,聚敛成一方清水渗入地下。

    “维克阿普!”霍夫曼高呼一声,无尽的养料和水分不断涌入老树的体内,在此番力量的刺激下,老树口中不停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声音,它那枯细的树干开始迅速膨胀,树叶、枝条也发疯一样地生长,速度之快,令人咋舌!而那些枯死的树皮并未直接被新皮取代、脱落,而是相互叠压在一起,为树身构成了最坚实的防护!

    霍夫曼见状,暗言一声:“活体树甲?!这可是树人头领独有的……”话音未落,整个老树就已经冠若伞盖,绿叶浓密,竟比夏季时节的树木长得还要茂盛!

    孤守多年的树人,终于在此刻重获新生!

    老树握了握“双拳”,感受到强大的力量正在身体里游走,如果此刻旁边有一个巨石的话,它肯定能一拳击碎!为了证实这不是自己的幻觉,它控制双腿猛然发力,随着两声轰隆巨响,它那坚实的树足很轻易地就从土地中拔了出来,脚下只剩一片被吸干水分的沙地。等它直立站稳,身高竟比先前高了一倍有余。

    老树不敢相信地说道:“这怎么可能?没有人类可以施展这种法术,霍夫曼,你身上一定还藏着某些秘密。”

    霍夫曼又恢复成了先前皓首苍颜的模样,他重咳了几声,说:“此事说来话长,但也没必要瞒你,法术是我从精灵祭祀那里偷学到的,当然,‘自然复苏’的精髓在于运用大地之力,我不可能真正习得,除非掌握一门特殊技巧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感受到了你体内的那股黑暗,它在伺机而动。”

    “我确实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。”

    老树神情复杂:“据我所知,同时掌握两种敌对力量是万分危险的举动,最明显的改变就是相貌,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瞬间衰老了二十多岁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能让您重拾信心,这点代价又有何妨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突然之间变了称呼?”老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。

    “改口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敬意,毕竟我眼前站立的是一位曾经引领部落征战的头领。”

    老斯特一愣,没有接话。

    “当初三个树人部落的头领同意与海地精灵、库尔特人联手向西远征,却因为狮峰桥一役战败而遭到流放,其中最悲惨的莫过于松针部落,它们沦为了同盟军瓦解的牺牲品,成员不是被烧死,就是被赶入了腐臭沼泽。当时联盟军反目的缘由我无从考证,但却知道松针部落后来再度崛起,它们在沼泽中开辟出了一片自己的领地,悄然繁衍了下来。这段过往,相信您的印象一定比我深刻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没错……”

    “当然,这些都是我从史料中查实到的,我的目的是为了从中确认一件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问题我可以直接回答你,当时确实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符号。”

    霍夫曼顿时觉得轻松许多:“老朋友,我觉得称呼你老斯特会更亲近一些,如果你能像以前那样信任我,我会感到无比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老树叹了一口气说:“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你了老伙计,我对之前自己的颓废表示抱歉,为了弥补我的过失,我愿意和你分享一些秘密。”

    “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“相信你也不止一次地揣测过那些符号的含义,它的确是一种树人文字,是我们树族特有的,它的出现意味着关乎整个部落生死存亡的危险即将降临,同时也是一种引导同类求生的手段。”老树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,“在战役结束后的十几年里,我们当中添了些新的成员,他们长得更加高大、旺盛,更对这片土地充满了热爱,所以我觉得是时候交出领导权安度余生了。然而年轻的孩子们毕竟阅历尚浅、行事激进,我虽然也陪他们走过很多地方,从不抱怨跋涉之苦,但对墓冢之林却始终心存畏惧,因为那里封存着一股怨念深重的邪恶力量。我有一种预感,如果我们进入那片山林将会身陷险境,但孩子们却不这么认为,他们一直在跃跃欲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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