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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 狼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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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某一天,相爱之中的两个人突逢如此残忍的真相,都深觉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于是,只能互相指责、互相伤害,我们以为指责会让对言醍醐灌顶,意识到自己罪大恶极,及早改正回到自己的期待上来,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爱自己、和自己相处。我们以为自己率先攻击、伤害对方,会让对方警醒,觉察到对方的愤怒和自己的不堪,进而为了爱妥协,为了爱反省,为了爱重新回到自己身边。

    我们都忘记了,暴君,从来不会引发忠诚,只会引发恐惧。

    所以我们看到太多这样的情侣和夫妻,他们相爱相杀,互相背弃唾骂。有意思的是,相杀唾骂的初衷是让对方向自己最终臣服,以便两人重回初见的和谐美好。

    愚蠢的人类,愚蠢的方式。

    我们愚蠢的而草率的爱上,到最后,又会愚蠢而草率的分开。

    我们得不到爱,是因为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并不真正懂爱,一个并不真正懂得什么是爱的人实际上并不配得到爱。

    然而,以上这些都并不是重点。重点是,张若雷并没有正面回答我任何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比如他什么时候跟萧晗联络上的?

    还有,既然他明明知道对萧晗的所谓的挟带私逃的指控并不真实,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我呈清过,而且还拿它做了某些安排的烟雾弹?

    再有,既然他如此清晰整个事件的脉络,真相既然如此,那么当初他跟我说的是萧晗出卖了淮海这件事又到底是真是假。

    如果是真的,他们又怎么会私底下议和?

    如果不是真的,淮海又为什么会身隐囹圄?

    我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然而那晚情绪也确实失控,也许我一生人就活在紧张当中,紧张的情绪往往令人无法保持头脑冷静清醒。面对他深刻、内敛而又动人的内心剖白,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想要提出的问题。

    那一刻,深情告白在我心里起到了别的东西难以启及的化学作用。

    有一种动物,他们的牙齿上渗有毒液,当牙齿切入你的皮肤,毒液随之渗入,毒液会沿猎物的血液穿行对方整个身体,先行麻醉它们的神经系统,一旦猎物被完全麻痹,它们方才可以大块朵颐,一点一点慢慢享用美食。

    毒蛇是这样,有一种喀麦隆狼蛛也是这样。

    我是谁的猎物?

    最悲惨的猎物,甚至不知道周边那些致命的危险究竟来自于哪里。

    毫无例外,我和他之间或许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床第之欢才能彻底和解,身体对身体的探索,体液跟体液的交换,喘息声此起彼伏,眼睛里有纠结和迷乱的欲望,皮肤在燃烧,血液在沸腾,一腔孤勇奔向夜的至黑至暗处,那里有一场盛世狂欢,足以颠倒众生,让人们忘却

    俗世之苦、之恶、之无奈、之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然后,激情回落的瞬间,俗世之一切,会否又如同恶魔般如影相随又至?

    不得知。

    许久,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。不能随便伤害爱你的那个人,同样,亦不可以爱之名去伤害你所爱之人。钉子钉下去的那个瞬间,伤害就已注定,哪怕某一天钉子被拔出,那个洞被水泥填平,用白色石灰抹上,但伤痕仍旧在,伤害仍旧在。

    伤口或许会被抹平,但从来不会被弥合。

    一切如故,像花开花谢,次序井然。小漏洞不足以影响主旋律,我们通常被教育不要因小失大。这该死的论调实在贻害众生。

    首先什么叫小?

    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。

    再小的漏洞有时也会成为千里之堤溃决的突破口。

    这是常识,我们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。但就是有太多女人在面对婚姻或者爱情的时候不敢这样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女人会在正式跟某男士交往之前,对对方百般试探刁难。又会在正式跟对方交往以后,无下线忍耐退让。

    许多交往之中那些被她们刻意忽略的小伤、小痛、小细节,到最后都成长为她日后婚姻里的致命伤。有一些,甚至会把当事人炸得粉身碎骨。

    比如有的男人小器,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生说句话他都会嫉妒得发狂,女人会认为这是爱她的表现。只有真正洞明的女人知道这是自私和懦弱的表现。自私的人心中只有占有没有爱,他爱的从来不是对方,他只爱自己,他介意的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被别人抢走。哪怕那东西在自己这儿已经没有价值,他们仍旧不愿意拱手让人,这实在源于人性的贪婪与自私,跟爱没半点关系。

    但就是会有蠢女人认为这是对方爱自己爱到入骨入髓的表现。

    直到某一天这爱最终演化成自己的杀机,她们之中或许有人会醒悟,或许有的人仍旧执迷不悔。她们会天真的认为,某年某月某一时,她们卒于自己爱人之手,此生或许有憾,但不悔,因为不管怎样,她们曾得到过某个男人爱你爱到要杀死你的极端爱情。

    张若雷跟我商量登记的日期,我才想起他已经跟苏白登过记了,他说一定要找个好日子,比如什么5月21日,或者1214。

    我只听说过1314,那意义众所周知,1214是什么意思呢?我就问他,他从后面环抱上我的腰,温暖的气息扑打着我裸露出来的后颈的纤细的绒毛。

    “一爱一世啊。”

    他说。

    我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眼下已经入秋,距离12月14日也没有几个月了,更何况婚礼筹备起来也是蛮大的工程。再就是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们的婚房还没有着落。这事儿我俩也提上过

    一次日程,我的建议是在我现在住的小区里再买一套,这一套如果万一淮平回来就留给他。

    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。

    我对他说。

    张若雷附和我的意见,又说要买一套别墅,有下沉式庭院那种,最好三层,不要联排,要独体。

    我说我不喜欢,三层,谁收拾屋子啊,再因为这个雇个人,太不划算了。

    张若雷笑话我会过日子。

    我朝他摊摊手。

    “没有办法,谁让咱小门小户的也没见过啥大市面。”

    他说现在开发区远一点儿的别墅不贵,城中心地块儿还是黄金地段,寸土寸金,城中心大宅售价现在已经比远一点儿的别墅贵多了。

    我对房市没什么了解也没什么研究,张若雷说你得研究,现在搞房地产开发最赚钱,国家没有调控,还可以贷得出来钱,我已经跟飓风那边初谈协议,飓风入股以后,第一个项目很有可能是地产开发。

    我看看他,心里琢磨,虽然这事儿我不太懂,但最起码我知道若搞什么地产开发你得先拿地,手里有熟地,到手就能开发再说。现在房地产市场如火如荼,前景一片大好,那么多重量级、国字号的大开发商早已不是什么蓄势待发、虎视耽耽了,人家在城中一般都是几盘联动,早得心应手。

    “我们为什么不做自己擅长的领域?”

    我向他提议。

    “这个来钱快。”

    我白他一眼,抢白他。

    “杀人越货来钱还快呢!”

    “那犯法啊。”

    他笑回。

    “犯法的事儿我不干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”

    他说。

    “我爸让你回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我抬眼瞅瞅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现在才通知?”

    我知道这饭局不能推,老太爷发话了,怎样都不能驳他老人家的面子。但不知怎么,自从有上一次司机刻意带我拐到城市阳光一事之后,我不太愿意再去他们家。我觉得那件事儿一定是张福生亲自授意,否则司机不会那么八卦,更不会那么多此一举。老太爷那人高深莫测,他让我知道那件事一定有其背后深意,但我至今不得要领。

    我倒并不感觉什么本人天生愚钝,所以至今未参透内里玄机而深感惭愧或有负重托什么的,我只不过觉得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,如果他要是也有心算计我,或者简单点儿,干脆就是不想让他儿子娶我,想通过那样一件事让我自己悔婚的话,那我再登堂入室,就多少有那么有点儿脸皮厚的意味了。

    我知人生需要演戏,有些人你不喜欢也一定要去面对他们。老爷子一定比我还深谙此道。可刻意取悦敌友不明的人向来不是我长项。

    于是我有心推脱,谁知张若雷并不坚持,说见你意意迟迟,不愿意

    去我替你推了就是了。

    他握我两支手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,你嫁给我不会有什么跟婆家不好相处等等等等那些难题需要面对。那都是爷们儿该解决明白的事儿,我家、我爸、我妈,你愿意去就去,不愿意去咱就不去。这根本也谈不上什么孝顺不孝顺,他们有佣人,目前也用不着我们侍候。以后也用不着,侍候人你我都并不专业。你有一切不满意、不心甘情愿,我都不会劝你要替什么狗屁大局着想,要先受一点儿委屈才是。我觉得我媳妇儿高兴,我们夫妻,小两口儿高兴、幸福,这个就是大局,除此之外全部都是小节。”

    他又握紧我一双手,手上重了力道,单膝点地,头朝我仰视,很认真的又追加了一句:

    “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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