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书末跟舒意阳使了个眼色，刚才得罪人的舒意阳马上钻出来，拉着顾苏说：“把人寿星男朋友留下来呗。”
看顾苏没反应，舒意阳情急之下把他拽过去，力气太大，顾苏没站稳，正好撞到舒意阳身上。
眼尾熟悉的黑痣映入眼帘，顾苏和顾若的冰冷截然相反，他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暖柔和，因为长时间说话有些微哑：“为什么？”
舒意阳磕磕巴巴说话：“我，我想说，这一看顾老板就醋了，你不给乐哥一个机会啊。”
原本就不想过带顾若走，舒意阳这么一说就起了逗人的兴致，顾苏紧盯舒意阳看，逼得他实在受不了移开眼光。
耳边传来一阵好听的轻笑，舒意阳发现覆在自己身上的阴影消失了，顾苏站起身来，揉揉顾莞的头：“走，回家了。”
女生今天玩了一天还没尽兴，她试探的问道：“哥，我可以带白欣回我家玩一天吗？反正她明天不上学。”
顾苏没理由拒绝，点点头之后沈白欣回到房间开始收拾换洗的衣服。
李书末还没来得及开心就意识到顾若进去已经很久了，怎么还没有出来。
突然，他意识到了什么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，后背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。
顾若进去换衣服的时候，李书末好像没告诉他衣服放在哪里，如果直接打开衣柜，里面的裙子一定会被发现的。
之前确实是准备告诉他，但是主动坦白和被动发现完全是两码事。
李书末不敢再想下去，浑身发软，感觉浑身的血都冷了下去。
舒意阳找李书末邀功，对方却在走神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没想到他反应大到浑身抖了一下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李书末双眼无神的说：“没，没事。”
怎么会没事？
舒意阳以为李书末是因为把顾若惹生气了才这样，他搂住李书末安慰：“没事的，吃醋这不证明他在乎你吗？谈恋爱难免会争吵嘛，哄哄就好了。”
哄哄就好了……吗？
李书末从来不敢拿他和顾若的感情做赌注，他也没想过自己的一点冒失可能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情。
现在懊悔也晚了，李书末把他们送进电梯回屋，站在自己卧室门口整理情绪。
他深呼吸了一下，推开了门。
衣柜滑门被打开，各式各样的裙子裸露在外，顾若面前是用来装化妆品的箱子，在他的手上还有一瓶遮瑕膏。
察觉动静之后，顾若缓缓转过头看向李书末，与他对上视线。
———
二十分钟前。
顾若推门走进李书末的卧室，之前来的几次，房门都紧闭着，早上来的时候也只是来叫人起床，匆匆来匆匆去，都没有细细打量过。
房间整体是浅浅的奶黄色，看起来十分通透，就连房间的灯光都是温和的暖白，站在这里就感觉浑身都被温柔给包裹住。
门的左边是办公区，桌子被设计成了半弧形，电脑旁边的收纳支架上空空荡荡，似乎原本在这里的东西被房间的主人给收走了，另一侧的化妆镜前也只有普通的护肤品零零散散放在上面。
电脑正对的三个隔板上整齐的排列着很多玩偶。
之前通过直播看装饰网格上的照片内容是高糊画面，如今终于能够看清是什么了。
上面全是相片，有李书末的单人照和一些合照，练习舞蹈时拍的、出去旅游时拍的、日常工作时拍的。
顾若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舒意阳和他打雪仗的照片，舒意阳正好被雪球砸中脸表情扭曲，李书末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如果舒意阳在这里，他肯定会当场销毁照片并威胁李书末删除原件。
中间挂了一排李书末出席活动与粉丝的合照，因为照片太小了，上面的人都看的不是很清楚，可是顾若能从中感受到李书末当时的愉悦。
最顶上，有两张照片被贴在了巨大的红色桃心硬卡片上，位置挺高的，顾若踮起脚仰头才能看清。
一张照片是他们家的全家福，人很齐，李书末的爸妈和李溟曦都在，一个穿着男装的小男孩儿被其他三个人推到最前面，些许紧张的站得笔直，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。
而另一张，是一张侧脸，照片里的男生穿着校服，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，身边的人被虚化，所有的焦点全都聚集到他身上，他握着笔，专注的看着题，丝毫没有察觉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自己。
因为是偷拍的缘故，这张照片角度不太好，清晰度也并不高，可当顾若看到照片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，酸涩感直接冲上颅腔。
他伸出手想取下来仔细看，将要触碰到的前一刻停住，又默默收了回来。
顾若转身脱掉鞋，走上一个台阶，榻榻米乱糟糟的，被子被团成团，睡衣也被随意的扔在上面，左右两侧的娃娃中间正好能睡下一个人。
床头上摆了一盏小夜灯和一个香薰，花瓶里还有一束漂亮的干花，
他打开榻榻米对面的衣柜，左边放的是冬装，男款女款都有，而右边，除了春秋穿的薄外套以外，还有很多条裙子。
顾若没有乱动，只是找了一件偏大一点的衬衫给自己套上了，正准备关门，一个箱子从柜角翻了出来，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。
他蹲下来一看才知道，原来是化妆品。
看来知道今天自己要来，东西都给藏好了。
顾若并没有怪李书末瞒着自己，他明白这种事情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。
他蹲下捡起东西往箱子里放，放回原位。
没想到当他拿起最后一瓶的时候，李书末开门进来了。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，顾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他不知道是该道歉自己不小心把他的东西弄乱了，还是该解释没有故意乱翻他东西。
“你……”
李书末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滚落，吓得对方把还没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。
顾若着急起身走到李书末身边想去替他擦眼泪。
还没等顾若碰到他的脸，李书末就下意识地后退，背抵住门把手，膈得他生疼。
顾若愣在原地，脸色不佳。
李书末和上次在密室一样，又躲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