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果果这才回过神来，也跟着看向了望荣还的手。
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掌已然被包成了猪蹄的样式。
柯果果想碰却又不敢碰，脸上内疚担忧的神情一览无余。
望荣还笑着轻轻撞了下柯果果的肩膀，“没事的，且不说我早就不打电竞，现在是个教练，平时主要用这儿。”
说着，望荣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“而且这就是一点儿皮外伤，过几天就养好了。没啥大事，酒吧也是我要跟着来的，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？”
望荣还的尾音微微上扬，多了几分故意的调侃，“都快哭成小花猫了。好啦好啦。你分析的很到位啊，对他们这么了解吗？”
柯果果被这一套插科打诨的手法也散去了几分郁气，“除此之外，还有个很重要的点。”
“你说。”望荣还神情也正色了起来。
“一般像这种街头混混似的人物，他们喝完酒之所以拿酒瓶，吆五喝六，就是为了让别人害怕自己。”
“但实际上都是一群外强中干的纸老虎。”
“他们打人也是为了唬人，都会拿啤酒瓶砸人脑袋，因为这样能最高效地吓到对方。挑衅的时候尤其如此。”
“而这回，他们没有拿啤酒瓶砸任何一个人脑袋，却独独砸向了靳林的手腕。”
柯果果眼神中透露出渗人的冷意，盯着屏幕上那个中年男人的照片，
“这不符合他们的常理，没有混混会在挑衅的时候砸向别人的手腕。”
青年倒吸了一口凉气，顿时间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将之前的想法全部推翻。
这绝不是仅仅是一个偶然的事件，而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！
望荣还听着柯果果的讲述，瞬间抓到了自己之前脑海里那个飘忽不定的思绪到底是什么。
正是这平日里少见的击打处，对方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女子，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冲着靳林去的！
“那个躲在靳林身后的女生是不是没有被警察找到？”柯果果觉得事情简直糟糕透顶了。
青年收起了之前的有些公事公办的神色，转而低下头回复道，“是的，警方说估计是遇到这种事情害怕，就先离开了，并没有找到相关人员，也没有录材料。毕竟他们认为这一切都很常见，像极了平日里处理的喝酒闹事斗殴。”
“得派人联系酒吧老板，调监控，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生。”望荣还语气严肃地补充道。
“舞池里那么多人，为什么偏偏就精准地找到了靳林，还精准地砸向了靳林的手？”柯果果轻吐了一口气，“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么草草结案。”
“好的，荣总，这位小姐，我现在就去联系酒吧老板，还有警方，也会寻找相应律师。”青年微微鞠躬后，收起Ipad，便急忙转身跑去。
手术外的空气重新回归寂静。
望荣还叹了口气，偏头看向了柯果果，“你真的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吗？明天可是有比赛的。这儿有我守着就好，我会等到靳林他们父母过来的。”
柯果果摇了摇头，又披着毛毯和外套去买了包纸巾，还有暖身帖回来。
去洗手间，将脸上的泪痕和已然花掉的妆容一一擦去，又洗了把脸。
柯果果将暖身贴打开，递给了望荣还几个，而后自己也脱下外套，给四肢都粘上了几个暖身贴。
“我得在这守着。靳林他醒来后情绪应该会很激动。而且我现在回去也没办法睡着。”柯果果一边行动，一边平静地说着，暖身贴传来的阵阵温度，让柯果果轻舒了一口气。
扭头看了眼望荣还呆呆地坐在那里，没有动作，看着手里的暖身贴。
“你不会用这个？”柯果果有些稀奇地问道。
望荣还乖觉地摇了摇头，“我没用过这个。而且你看。”
望荣还举起了自己的两个被纱布紧紧包裹的伤口。
柯果果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，“怪我。那我来给你贴，这个暖身贴可以让我们稍微暖和一点。现在虽然是八月份，但夜晚气温还是有些低的。”
望荣还将双手张开，定定地看着柯果果，眼神中有着些许的好奇和期待。
柯果果撕开一个暖身贴，将手伸进望荣还的衣服中。
微凉的手触碰到散发着热气的背部肌肉的一瞬间，柯果果明显感觉到手中的肌肉瑟缩了一下，而后硬了起来。
“不用努力鼓肌肉。”柯果果轻轻拍了一下，而后将暖身贴贴到了衣服上。
其他的位置大多如法炮制。
只是由于望荣还不方便脱掉衣服，自己的手又没办法使用，这过程中总免不了有一些身体上的接触。
腰部、双臂、双腿，都只能通过T恤的袖口伸进去手臂，才能粘贴到合适的位置。
望荣还有些不自然地微微侧头，屏住呼吸，尽量避免让呼吸打到柯果果的手臂，肌肉也在不知不觉中鼓了起来。
似乎在渴望眼前的人能略微触碰一下TA。
直到拿到最后一个暖身贴，柯果果和望荣还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腹部的位置。
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微妙。
望荣还正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，柯果果已然撕开了暖身贴往望荣还的腹部伸去。
“不...不用了！果果！”望荣还连忙喊道，身体尽力往后靠去，但奈何后面便是一整面白墙和椅背，退无可退。
望荣还整个人都贴到了白墙之上。
“啪叽”
这次柯果果隔着短袖，把最后一枚暖身贴，粘贴在了T恤外面的位置。
“这个地方你就将就一下吧。”柯果果神色坦荡地拍了拍手，拿起暖身贴和一群被撕开外包装的垃圾，转身朝着垃圾桶走去。
望荣还浑身紧绷的肌肉这才松弛了下来，刚才心跳跳到快要爆炸。
看着柯果果转身离去的身影，望荣还的心头闪过一丝突如其来的失落感。
失落什么？
失落没能让果果摸到腹肌吗？
望荣还连忙甩了甩头，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丢掉。
耳垂也不知不觉间烫的发红。
望荣还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，试图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，而后便望着柯果果消失的方向，静静地等待。
远远看过去像极了一块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