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下玄序，怎么可能呢？
他怎么舍得？
他也很舍不得的啊！
素尘逐渐止住哭腔，这才发现玄序身体抖得厉害，一直卑微地乞求他不要丢下他。
他微微怔住，随后用力将玄序的脑袋从肩膀上推开，在对方血红压抑的眼神下，与之额头相抵，他沙哑着嗓音低低开口，“别抵触我。”
“尘尘......”玄序瞳孔猛地一缩，素尘的神识已经进入他的识海，素尘在搜他的魂，要查看他的记忆。
玄序心中越发擂鼓，有些抗拒，可又害怕素尘遭到反噬，不敢轻举妄动，只能小心翼翼哀求，“别、别看.......尘尘......”
玄序的话，素尘都听到了，却始终没停下。
与其像怨妇一样质问玄序，还不如他亲眼去看，亲耳去听，毕竟，灵魂不会说谎。
——
......
“没爹没娘的怪胎！”
......
“逆子！”
“玄序，求求你放过父皇......”
“我恨你！我恨你这个杂种！啊啊啊......我恨你......”
......
“抽他，狠狠抽，如此恶心的东西就应该好好教训，真是污了本公子的眼！”
......
“老爷，夫人，这孩子该如何处置？”
“按李郎中的药方，取心入药。”
......
“皇兄，这是你该受的。”
“你将成为一个......不人不鬼的怪物，只会杀戮的木偶，哈哈哈......
届时，三界必会合力围剿你，哈哈哈......这一世，我可给足了你面子，为你安排这么大的排场送你离开，可别让我失望啊！皇兄......哈哈哈哈......”
......
“修炼此诀的过程极其痛苦，若师尊愿意，可以把灵核交给徒儿，徒儿有一秘法能将你所受痛苦的百分之九十转移走，师尊不用害怕。”
......
——
玄序一开始在上古时的记忆，后来不得善终的每一次转世记忆，以及......这一世，在遇到素尘之前不好的，遇到素尘之后，被挖心、被粉身碎骨、被恶意侵蚀，以及，在失去理智前特意私自和素尘绑定某种契约，让素尘所受之痛大部分转移到自己身上......
“疼吗？”
素尘哽咽，声音很轻，似害怕吓到玄序一样，好在两人离得很近，足以让玄序听清。
他轻轻按住玄序跳动的心脏，垂着头，又觉得不应该只抚摸这个位置，他的序儿 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受过伤，别人伤的，自残的，还有......他伤的，以及替他伤的。
原来他的序儿，从遇见他开始就一直在追逐他。
素尘一时五味杂陈，可他当时在做什么？
一心想要有个人爱他疼他护他，他选择了玄序，却始终没付出多少，甚至动不动和玄序发脾气。
尽管那时之所以有那些想法和能遇到玄序，都是龙王的手笔，但素尘仍觉得愧疚。
“不疼。”玄序握住素尘抚在自己心口的手，认真地说，“我不疼，自愿的，很享受。”
他说的是为素尘分担疼痛的事，他不愿意素尘因此感到内疚，伤害素尘的事是他做的，替素尘分担疼痛是他义不容辞的事。
他只恨自己当时为何不能理智一点，或是替素尘受了那些难。
两人对视着，素尘先一步挪开视线，低下头，扑扇的睫翼上还带着点点晶莹，他鼻腔中发出低沉的声音，好像在回应。
沉默半晌，素尘忽然嗤笑一声，娇嗔：“你还真是诡计多端。”
玄序没听明白，一歪头嘴巴立马被堵上，凝固的空气逐渐回温，他从惊愣中回神，抽回手，按紧素尘的后脑勺和腰。
他们的情绪渐渐平静，又慢慢兴奋，无言交换着彼此想说却无法组织语言的话，他们的心跳，在这一刻达成共鸣，噗通，噗通，暧昧地反复撞在一起。
良久，都有些意犹未尽，素尘桃花眼微弯，“好吃吗？”
“好......甜......”
玄序还要俯身，素尘偏开脑袋，将自己光滑莹白带了丝薄粉的脸颊凑上前，他说：“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咬我吗？再咬一口，尝尝？”
“会受伤。”玄序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欲望。
素尘扯开衣领，露出自己纤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，香肩半裸，他勾着玄序的脖子，眉目含情，嗓音蛊惑，“序儿，尝尝~”
“外面，里面，都给你。”
“我想要，早就想要了，序儿，都是你的。”
“不用担心我的身体，你温柔点，不会受伤，好不好？”
玄序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不受控制地发紧，不禁回想起刚到这个世界时，进素尘梦境被索要的事，他也想，可是......他麻溜把素尘的衣服提上去，裹好，“穿好，会着凉。”
他把素尘往怀里按，不让后者抬头，视线找不到停落处，一直乱瞟，喉咙滚了又滚，“不能在这里。”
“那我们回家。”素尘的声音闷闷地传出。
“虫洞，阿姨他们......”玄序脑子烧坏了，话都说不清楚，更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，好像嘴巴和身体分开了一样，开心、激动......不知所措。
他更知道，他不想素尘是因为愧疚才向自己放低姿态。
“虫洞已经关闭，现在没有危险。”
和玄序相反，素尘脑子很清醒，他一直都想这么干，可能是今天经历太多，心情过于亢奋，让他的胆子更大，脸皮更厚。
“序儿，要我......”
“冷静！冷静一下，我们都冷静一下。”玄序双臂用力，遏制住素尘不安分的手，将人箍箍得死死的，动弹不得。
素尘身体僵硬一瞬，好久，他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，“那，成婚的时候，再给你。”
没得到回应，素尘挣扎着起身，才一下就又没再动作，他有点哭笑不得，“你硌到我了。”
“不难受吗？”
“......难受。”玄序过了很久才回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