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铐戴上后很快隐去身形，烙在了灵魂上。
察觉此事，素尘暗骂一声，只能接受事实。
他缓了好一阵，这才想起来旁边的玄序，立马转身去看，玄序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，却额冒虚汗，在挣扎着想要清醒。
“序儿......”素尘唤道，抬手要去拉玄序，不想竟被02957抢先一步，他一急，厉声呵斥，“放开他！”
02957咯咯笑了一会，打量起玄序，嘴里念叨：“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实验品，不是吗？”
“放开！”素尘吼道，欲要上前抢夺却猛地咳出血，他捂着胸膛，只觉体内业火焚烧，疼痛无比，竟忍不住痛吟起来，“......放开他。”他含糊不清地说。
“你不应该心软，他父亲欺骗你，他曾经那样欺辱你，你居然关心他，还是一个除主人以外的人。”
02957眼神陡然变得凌厉，素尘顿时感受到身体寸寸撕裂之痛，浑身被汗水浸湿，“你......”偷看我的记忆。
他疼得生理泪水不停往外流，混进汗液中，紧咬下唇，直到嘴里充斥血腥味，才勉强提出一丝气力，“不关、他的事......是、是我蠢笨无知......放开他，求你......”
“03423，你只是为他挡灾的工具。”02957幽幽地说，他蹲下身，钳住素尘精巧的下巴，嗓音毫不留情，“你以为他喜欢你？不，别想了，他只是心怀愧疚，知道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素尘艰难地摇头，视线模糊不清。
“那他为何伤你？”
素尘答不上来，仍是固执地摇头。
02957觉得无趣，把提在手上的玄序丢到地上，居高临下地睥睨素尘，“别忘了，我们是主人所缔造，你的身体、意识、思想，皆属于主人。”
“啊，当然，我们的主人已经死了，你现在是自由的。”
肉体撕裂的痛感消失，素尘整个人瘫软在地，疼痛加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，让他感到委屈，尤其是记忆恢复之后。
龙王给他下的咒术解了，那些很久远的记忆，此刻每一段都无比清晰。
他都干了什么？
素尘捂住自己的脸，身体不停颤栗，一时泪如泉涌，连呼吸都有些不畅，好像要把过去受到委屈时没哭的那部分补上一样。
02957扫一眼地上的两人，转身消失在原地，其实不立刻带走素尘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，后者的精神体如今冗杂了别的东西，以目前的情况，根本无法去到更高维度。
他刚刚尝试去掉素尘精神体上的杂物，不想竟起不到丝毫作用。
也不知道对方的另一部分精神体回归后，能不能和从前一样，若是不能......02957愁了一会，很快抛开这个话题。
“没想到03423能找到这么贫瘠的星域。”他环顾一圈，紧接着，虫洞关闭，光点消失，被定住的生灵意识全部苏醒。
玄序猝然睁开眼，心脏剧烈跳动，这种生死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难受至极。
还未缓过神，耳边传来悲恸地哭泣声，很熟悉，熟悉到玄序剧烈跳动地心脏骤停了一瞬。
朝着声源望去，“尘尘！”他焦急唤道，刚站起身腿就不禁软下去，却也挡不住他去抱素尘的路，连滚带爬很快到了素尘身边。
“尘尘，你怎么了，尘尘？”
他抱起素尘，后者挣扎几下，没挣开。
玄序又去扒素尘捂住脸的手，一边担忧地询问，没得逞，无奈只得把人紧紧箍在怀里，轻轻拍着素尘的后背，安抚着。
许久，素尘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，他抽抽嗒嗒问：“你、你喜欢我的，对、对吧？”
“嗯，我喜欢你。”玄序轻柔地帮素尘擦脸上的泪液，“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他眼底柔情，素尘没抬头，继续抽噎，“你、你为什么喜欢我？”
“你抽我骨，割我肉......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？你为什么喜欢我？”
玄序身体僵住，喉咙莫名哽咽，有些说不出话，“尘尘......”他心底生出恐惧，那些被他压下去的，他以为素尘不在意而从未有过的——害怕。
“你灭我宗门，还害死我师尊，你凭什么喜欢我？”
“他们每一个人，都比你对我好，你凭什么？凭什么！”
“就凭你是龙王的儿子吗？”素尘自说自话，眼泪越发止不住。
玄序僵硬地动了动头，似乎是想要听得更清。
他知道，素尘的一切所为都是因为义父，此刻，他更知道，义父给素尘下的咒术解了。
素尘想起了以前的记忆，没有他玄序的记忆，亦不再受义父影响，可以做自己了，以后不再会围着他玄序打转，不会满心满眼都是他玄序。
可是不行啊，他接受不了。
玄序有些不能呼吸，他弓着身子，死死抱住素尘，“尘，尘尘......”
怀里的人一颤一颤，他自己也不由跟着发抖，“尘尘，别离开我。”他嗓音嘶哑，带着浓浓的乞求。
素尘脑子很乱，他开始怨恨自己，他为什么要动情？明明像以前那样把玄序当作所有物就好，可以随手丢弃。
他不禁想，这就是龙王要给他下咒术的原因吗？
怕他不会真心为玄序付出，怕他单方面终止交易。
他清楚地知道，龙王所作所为和玄序无关，玄序是无辜的，可是，玄序为什么要伤害他？
他明明不爱自己。
否则为什么还要让他受伤？为什么不心疼他？
即使来到这个世界后，玄序什么都依他，什么都先想着他，也抵不过02957一句，“他只是心怀愧疚。”
呵呵，心怀愧疚。
所以，什么爱啊不爱的，都是因为心怀愧疚，骗他的？还是相处下来终于被他打动了？
素尘不知道，他也不想知道。
——他害怕。
他曾经高高在上，为所欲为，只是刚有意识，创造他的主人就死了，他除了一脑子被提前灌输的知识，没人教他任何东西，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