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了。”
才进家门，苏母就立刻上去把她拉回来。
“她说话未免太难听！”
她刚才从那边回来听到那些人叽叽喳喳地说起赵家婆娘的事了，自然，总有人添油加醋的把秦母在赵家说的那些话，复述一遍给她听。
“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她，妈，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。”
她是不把秦母的话放在耳朵里的，不管那个女人跟她说什么话，她都不会介意。
“我就是生气，以前没觉得她多讨人厌，怎么这一次你回来，她对你这么大怨气？”
苏母心里也有气，明明她女儿是那么优秀的人，偏偏要受这个女人的肮脏气。
“而且当时那么多人，她这样说分明是讽刺你，这个女人，真……”
苏母气得发笑，要不是不想让秦陆难做，她肯定也会学着苏百合她妈那样跑到她面前骂娘。
倒是苏芍药只是微微抿着唇轻笑，并不答话。
其实刚才她看到众人把赵家婆娘从她窗户台过去时，就大概清楚她的症状了。
原本莲花婶来叫她去帮忙看一下赵家婆娘的病情时，她是想直接拒绝并给一副药方了事的。
“哎哟，你都不知道你那婆婆也在那，你要是不去她又有很多话要说，还不如去好好的打一打她的脸！”
当时，莲花婶是这样劝她的，她虽然不介意秦母指桑骂槐，但是也不想让人家觉得她是个搅家精。
所以，她这才跟着莲花婶去赵家。
“妈，我们在这儿最多待到年宵，十五过后学校开学，我们一走，她也说不着什么了。”
最近这段时间，能不招惹她就不招惹她吧，免得耳根子不清静。
苏母撇撇嘴，她弯腰把二幺给的一篮子豌豆头放到水池子里。
“我就不高兴她总是找你的不是，谁高兴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讲啊？”
苏母说着，她背过去偷偷抹眼泪，她就这么一个女儿，好不容易有出息了。
原本，以为秦陆爱护她，她自己也争气，又是大好年华，正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时候。
可惜碰上这样的公公婆婆，还有那样的叔伯妯娌，真是倒霉透透了！
听到苏母小声的抽泣，苏芍药心里也觉得难受，她知道苏母在自责。
“要不是我舍不得这里，我……”
“妈！”
苏芍药去抱住她：“你别想那么多，这世界上人人都有嘴，不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让自己难过。”
苏母唉了一声，她慌乱的擦掉眼泪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越接近过年，她情绪就越容易被人家激起来。
“没事没事，妈就是心里不舒坦，你安慰妈，妈就舒服了。”
苏母说着，把手里的菜盆塞进她的手里。
“洗洗菜，这个是你二幺婶给的，你让秦陆给你弄汤来喝。”
苏芍药笑了笑，看来她妈妈果然是一时情绪上头，所以才会这样的。
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一篮子的菜，最后仰头看一下楼上。
“你一直在上面？”
苏芍药嘟嘴，她一抬头，就看到秦陆那张笑脸。
秦陆抿唇，他发誓，他刚才只是想来收衣服，只是碰巧看到他们母女二人在说悄悄话。
“无意中碰到的。”
他指了一下怀里抱着的衣服，苏芍药也抬起手里的菜篮子。
“你下来做饭，我去叠衣服。”
“好。”
秦陆听话的把衣服都放在二楼客厅里，没两分钟他就从上面下来了。
“我妈刚才哭都是因为她，罚你今天煮饭给我们吃。”
秦陆笑了一声，他把她手里的菜篮子接过来，又摸了摸她的手。
“好冷，楼上炭盆还有火，你去暖暖。”
她才碰了井水，手当然是冰凉的。
“好，辛苦你了。”
苏芍药说完，又想了想，随后踮脚在他下巴亲了一口。
秦陆当场石化，这是苏芍药头一次这样对他。
他惊喜得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，双眼牢牢锁住她。
“芍药。”
“我……”苏芍药被他这反应吓到，她磕磕巴巴的解释。
“我就是今天你每天都做饭很辛苦，所以才……”
她刚才洗菜，手碰到水的那一瞬间，就觉得无比冰冷。
可是秦陆每天都要洗菜做饭，还要收拾碗筷，他竟然一句怨言都没有说过，甚至每天乐得其中。
所以，她才想好好的谢谢他的。
“我很开心。”
她这样主动亲近自己，哪怕是只有一次，或者只是亲下巴，他都开心得厉害。
“那……”苏芍药低头，也握住他的手：“我也很开心。”
过后，苏芍药又松开他的手，双脸通红。
“那我先上去叠衣服了。”
说完，她几乎落荒而逃，秦陆看她的背影，心里像烟花炸开一样的开心。
又说那老赵婆娘醒过来后，听说整个人都神情恍惚，药是吃了，身体也没有异样，就是那精神，实在不行。
“你知道吧，我儿子赵子杰，他可是大学生，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！”
“我儿子可厉害了，将来一定有出息！到时候，他一定会回来把我们接到城里去享福！”
大槐树下，老赵婆娘拉着人就喋喋不休的说着关于赵子杰的事情。
“得了吧，你家子杰都劳改犯了，你就别吹了！”
“他既然不知好歹还嫌弃你们，你干脆当做没这个儿子吧！”
好心的人并不想她这样过下去，尤其是在听老赵说赵子杰在监狱里对他们破口大骂的事情之后，村民们对老赵两口子是又生气，又同情。
“你胡说什么？我们儿子才不是这样的！”
“我儿子，从小都听我的话，他现在在上学，等他毕业了，分配到好工作，你们巴结还来不及！”
疯了！
真疯了！
听到她这话的人都摇头，这赵母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，她以为还是赵子杰刚刚考上大学那会儿呢。
老赵对着赵母头疼得很，眼下就要过年了，赵母又这样，他真不知道这个年咋过。
“去问问苏芍药！”
忽然，他脑海中闪过苏芍药的脸，苏芍药一定知道怎么治好她。
“芍药，求求你了，你就帮帮忙，她现在这样我们没法过啊。”
“你聪明，又是研究员，肯定知道怎么让她恢复正常的对不？”
老赵把家里还剩下的一点腊肉带上，他站在院子里不肯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