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挽宁的呼吸窒了下，“可是，他为何会这般确信？”
秦啸眸光带着几丝冷意，沉声道：“因为他是皇上。”
他是君主，即便是没有证据，只要他心里是这么想的，假的也可以是真的。
所以即便姜挽宁不是辛夷又如何？
建丰帝根本不在乎，反正他要的也从来不是对辛夷如何，而是通过辛夷，让将军府如何。
姜挽宁的脚底窜起了一股凉意，头一回察觉到了皇权的可怕之处。
看似平和，可谁知道这份平和之下，是不是隐藏了一个吞噬人的漩涡？
她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，便已经是被拉进深渊，连半点声息都没有。
姜挽宁心中生出几丝不安来，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秦啸的袖子，道：“秦啸，我们逃吧！”
离开京城，凭借她的医术和秦啸的武功，他们可以做任何事！
没有了京城的荣华富贵，但往后的日子会更安稳。
秦啸的黑眸有片刻的波动，心脏似乎是被软软击中，又酸又软的感觉溢满了全身。
这还是第一次，姜挽宁没有将他推开，而是要与他一起出逃。
但——
“我们谁也不能离开京城。姜挽宁，自从来到京城的那一刻起，我便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可走。不仅仅是因为皇上不会让我活着逃离京城，更因为……留在京城，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。”
局势不容许他去退让，若要达成目的，便只有顶着压力，一步一步往上爬。
姜挽宁手脚发冷，“这一次是让你回家休息，下一次呢？下一次说不定便要你人头落地。难道你就不怕吗？”
秦啸轻声道：“以前我不怕。”
无论是在战场上，还是卷入京城这一漩涡时，他从一开始便心存死志，能多活一日，便是上天开恩。
但现在……
秦啸的目光落在姜挽宁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，她的双眸含着不安，却也带着不屈。
像是生长在路边的野草，暴风雨将近，她害怕，却也有足够的勇气去迎接任何困苦。
秦啸道：“若是你还想离开京城，我会给你和离书。但嫣儿和笙儿必须留下，他们还小，不适合颠沛流离的生活。”
姜挽宁可耻地心动了一下。
下一瞬，便是摇头：“我现在还不能走。皇上既然怀疑你的忠心，将军府中有任何一个人离开，都会让他对你更加忌惮。虽然我对你没什么感情，但嫣儿始终是你的女儿，我不能让嫣儿受到牵连！”
再者，好歹她也在将军府吃喝了这么长一段时间，于情于理，她得留下来和将军府共渡难关。
秦啸薄唇飞快地扬了扬，道：“只此一回，我愿意给你自由。日后你若再想走，我也不会再放手了！”
姜挽宁白了他一眼，“少在这里装好人了，要不是确定我不会走，你根本不会提出给我和离书。你哪儿是这么好心的人？”
秦啸失笑，“好。既然不走，这段时日便要委屈你了。京城中见风使舵的人不少，只怕会有不少找麻烦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