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齐山河那，叶淮没有做过多停留，径直走向关押着齐山宇的审讯室。
打开房门，之前在振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里嚣张到不行的齐山宇，此时蓬头垢面的瘫坐在审讯椅上，额头及眼角均被灯光照射的反出光亮。
等到叶淮和欧阳律落座，齐山宇这才缓过神来。
这次没有等到叶淮的命令，欧阳律主动提问。
“姓名？”
“齐……”
“停一下！”
齐山宇还没报出姓名，叶淮很快便叫停。
欧阳律疑惑的看着叶淮。
“师父？不审了吗？”
叶淮并没有回答他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齐山宇。
“说吧，你们一共处理了多少试验体？”
“处理试验体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相较于哥哥齐山河所表现出来的老实巴交，弟弟齐山宇就比较油嘴滑舌了。
整个态度就是能瞒则瞒，能跳过去就跳过去，反正要他说实话是不可能的。
看到齐山宇吊儿郎当的样子，叶淮倒也不着急，从欧阳律手中拿出刚刚在齐山河那讯问时做的笔录。
“你哥都已经交代了，你依靠双盘吸虫对他的控制，加上威胁他老婆孩子，逼着他杀了十多个‘有问题’的试验体。”
“什么！他说是我指示的？？？”
齐山宇整张脸都扭曲成了一个问号。
“个狗东西！他还学会反咬一口了！”
叶淮冷笑了一声，果然事情如他所料。
“是他从我这得知有双盘吸虫这种东西，也是他说可以研究一下将其改良，做成控制别人的寄生虫，这样就能发大财！后来研究过程中我们还发现这玩意可以定向删掉某一时间段的记忆！也是他嚷嚷着要做第一个试验体！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！”
齐山宇情绪激动的控诉着齐山河的罪行，唾沫星子穿过铁栅栏都快飘到叶淮两人脸上了。
“你没指使他杀人？”
叶淮还没说什么，欧阳律倒先问出口了。
“我？指使他杀人？”
齐山宇的表情变得无辜。
“我怎么可能会指使他杀人！每次那些试验体有问题都是他说直接解决掉，不然那些人到最后身体病变难受，会向外界透露我们的双盘吸虫项目，到这来了反倒变成是我指使了？”
委屈的泪水在齐山宇的眼里打转，叶淮就像看戏似的抱起双手，恨不得来点瓜子茶叶听听乐。
“那些人在你们眼里为什么会是有问题？”
“唉，我们做试验，找的那些试验体不可能给他们做精确的体检吧，总有一些人身上带点病，有些带病的身体不碍事，有些带病的身体却承受不住双盘吸虫的侵蚀，那些基础病在双盘吸虫的作用下变成了大病，影响试验体的正常生活，最后也变得不可控了，相当于试验失败，所以就……”
齐山宇露出惋惜的表情。
“我们也是没办法才选择杀其灭口的……”
“就因为你们的试验失败了，所以你们就把人家杀了？”
欧阳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没办法啊，之前有发生过试验体病变，导致基础病复发，最后威胁我们要把事情宣扬出去，告知媒体，后来我们多花了30万才解决这个事。”
“寄生虫而已，吃点药或者做手术，取出来不就行了吗？”
欧阳律不理解，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，为什么到最后要以付出人命为代价。
“唉，我们所有的试验体都不知道自己被植入了寄生虫。”
齐山宇轻叹一口气。
“我们都是以‘试药’的名义招募志愿者，把他们骗到公司来，给他们吃一些需要‘测试的药品’，其实那些就是安眠药，可以让人产生深度睡眠，在睡眠的过程中，我们再向其体内植入双盘吸虫，然后把他们哄骗到我们指定的住所，对外宣称还要观察3个月，并用奖金作为诱惑逼他们住三个月。”
“为什么要三个月？”
听到这，叶淮来了兴趣。
“因为三个月后，双盘吸虫就算完美的与被寄生者大脑融合，我们就可以得到完整的数据报告进行下一步研究。”
叶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，毕竟他也不是生物方面的专家，了解大概目的就行。
“那那些有问题的试验体，你们都是砍了他们脑袋吗？”
“是的，每次都是我哥去动手……”
可能因为谈到敏感的细节问题，齐山宇竟缓缓低下头，尽量掩饰住脸上的表情。
“为什么要砍掉头？”
“因为双盘吸虫是寄生在试验体的大脑和眼球肌附近，只有砍掉脑袋才不会留下证据。”
齐山宇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可叶淮两人听的却毛骨悚然。
叶淮点燃一根香烟，尽力压住心中的怒火。
“所以振辉大厦那80间公寓，也是你们公司的？”
“呃……是的……”
齐山宇犹豫了一会儿，最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。
也正是这短暂的犹豫，让叶淮起了疑心。
讯问到这，案情基本也就明确，但叶淮心里还有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。
“你记得有个试验体叫孟紫珏吗？”
齐山宇抬起头，满脸错愕。
“我不记得所有试验体的真实姓名。”
“那这些谁知道？”
“刘淑颖。”
听到刘淑颖的名字，叶淮立刻想起那天在隔壁另一间房见到她瞳孔冒绿光时的场景。
当时在房间外的不远处，站在柯向东身后的正是假扮成保镖的齐山河。
“租房那些也都是靠刘淑颖去做的，她也是我们早期的试验体之一，一直被我们控制着。”
齐山宇语气平缓，在这个问题上叶淮倒是愿意相信他所说的全部内容。
“那你们记得振辉大厦2703号房里租户吗？”
“2703？我也不记得了……”
齐山宇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。
“你撒谎！”
叶淮怒拍桌子呵斥道。
“那么多试验体被你们杀害，你们都不会选择将尸体留在出租房里，唯独2703号房里住的试验体尸体在那！你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！”
齐山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得呆立在原地。
“噢……你说那个啊……”
“怎么？想起来了？”
齐山宇眼见装不下去了，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了。
“唉，说来也是点子背！我们早就打算解决掉那个试验体了，可是等我们去的时候，她竟然已经死在床上了。”
齐山宇懊恼的摇着头。
“我们不可能把一具尸体扛出大厦啊，没办法，只能当场给她把脑袋砍咯。”
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，齐山宇索性也将知晓的事情全盘拖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