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冬辞困意消散了大半，但看着这几张图，并没有强烈愤懑之类的情绪。
又翻了几个聊天框，都是同样的内容，柳冬辞很平静。
画质模糊，借位偷拍，唯一明显一些的就是尹默身上的衣服。
可是照片都打了码，该说发布的人小心呢，还是愚蠢呢？
打了码反而可以解释为穿了肉色打底，事实上柳冬辞也这么想了，因为尹默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。
等等，这个角度……
不是偷拍。
柳冬辞迅速判断出结果，心中也愈发沉静。
又是这样，一旦遇上尹默的事，谢寒馥就不可能放弃和她斗，她们两人之间想要和平，除非尹默从未存在过。
她的伎俩丝毫不见长，这次还发来个假的，之前真的……视频，她也忍过去了。
但她很庆幸这是假的，或许也是因为……
床上的女孩儿翻了个身，嘤咛了一句，然后就又睡了过去。
柳冬辞给清初又量了一次体温，有下降的趋势，才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过去。
这回却没睡着。
柳冬辞倚在落地窗前，看向窗外，黑漆漆的，月亮还躲在云层后面。
清初呓语中的人是谁呢？
总之，不是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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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默站在阳台，眺望着整座城市，看着街道灯火通明的景象。
自从来到首都，她便没有再到过市中心这地界，平时就住在城郊小院，偶尔去穆导的宅子里下下棋品品茶。
她在国外除了读书之余，也过着地广人稀的乡村生活，突然重回城市的繁华，倒是有些不习惯了。
没有自由，便没有选择。
然而现在困住她的不是谢家，而是即将到来的舆论旋涡。
柳冬辞也忽略了这个问题，那些照片不仅在上流圈子里传了起来，还有公司的员工下属。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更何况是人吹出去的。
这一夜过去，多少人难眠，明天醒来，又是谁会被推上风口浪尖。
成为和曾经的尹默，相同的牺牲品。
还没有等天亮，消息便流了出去，往日不曾说一句话的联系人，纷纷轰炸起尹默的手机。
热帖已经盖楼过千，热搜也在榜上浮动，并非只因为她和谢寒馥。
因为还有人爆料，有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给谢寒馥做尹默的替身，被捧上了名导大戏，顶级资源。
这些年娱乐圈已经鲜少有这类猛料出现了，网友都在猜这个小明星是谁。
还有网友正在梳理尹默、柳冬辞与谢寒馥的陈年老瓜全过程，惹得一群吃瓜群众蹲后续。
【豪门是非多啊，所以这算是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戏码吗？这个尹默出身不好，根本不是资本的对手。要是我就顺从了，两个多金的美人儿一起疼，还有什么比这更爽？】
【楼上懂不懂啊，尹默在古典音乐圈很有名的，新生代里最有潜质的天才作曲，琴弹得也不输演奏家，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早就该功成名就，为国争光了！】
【豪门也分贵贱啊，有钱人的世界不是你能懂的。真瓜主可都出来捋时间线了，这件事本质上是豪门内斗，那个小明星是替身不假，正主没准早就被玩腻了，这次不过是拿个替身出气。】
【我觉得新放出来的瓜可信度很高，谢寒馥和柳冬辞本来就不对付，借着尹默这个幌子闹翻了，好像现在替身的事也是柳冬辞搞出来的，那什么小明星都是豪门斗争的工具人罢了。】
【可是这样就能抢别人资源祸害电影圈吗？这种靠潜规则上位的艺人居然又冒出来了，说好的整治娱乐圈呢？】
【楼上别太真情实感了，你们当资源是白给的？有钱人本来就玩得开，无论这事是什么性质都不影响这个事实！等爆出来，震惊你三观。】
【确实看个乐就行了，下次见到这些人啊，没准就是在法庭上了。】
……
尹默看完热帖讨论，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，那些陈年旧事，被一堆人扒皮扒得很厉害，但清初那边还没有被扒出身份来。
这些事是谁做的，她心知肚明，对于她自己也不会太过分。
可怕就怕，谢寒馥为了对付柳冬辞，会把昨晚给她看的那些照片也放出去。
柳冬辞和……清初的。
别再让无辜的人入局了……拜托。
她会狠不下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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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公寓里，柳冬辞还睡得沉，清初先被手机铃声吵醒，但脑袋昏昏沉沉的，没接到。
然后又有电话进来，她不得不接听。
“清初？你现在还好吗？”秋姐的声音很温和，却又隐隐透露着焦急。
“……秋姐，我刚醒，怎么了吗？”清初迷迷糊糊地问，眼睛都睁不开。
秋姐叹了一口气，无奈道：“我这里收到了你和柳总……被偷拍的照片，匿名账户，开价六千万买断。”
秋姐顿了顿，接着道：“说实话，我现在已经不急了，圈子里哪个狗仔敢对你这种咖位漫天要价？明摆着就是冲着柳总去的，把你牵连进来。你也先不用着急，等柳总回复吧，现在的问题在于，不知道这个人都给谁发了这套图。”
用来威胁柳冬辞的，不可能只发给她一个小小的经纪人，对方可能根本不在乎她和清初这一方。
况且，她们也拿不出这个钱，急有什么用？
“秋姐你等等，”清初揉了揉眼睛，低头看了一眼还睡着的柳冬辞。
“醒醒，”她伸手推了一下，没什么反应，继续道：“快起来，再不起你要破产了！”
柳冬辞终于转醒了一点，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，半晌，道：“柳老大被曝盗用作品了？”
柳老大指的是柳冬辞上面那位大画家，支撑着柳家进入上流圈子的人，柳冬辞她妈。
“……”清初服了，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讲冷笑话的天赋。
电话对面沉默的秋姐不知该说什么，亲耳见证手下艺人和老板睡在一起是什么体验？
这不是第一次了，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柳总还真的敢，在这种情况下把人光明正大带在身边……
这简直是作死！
对柳家虎视眈眈的人，见到了可不就像狼看到肉一般，恨不得撕了？
清初简单跟柳冬辞转述情况，柳冬辞思索一会儿，回道：
“我知道了，你先回邮件问一下那套照片现在的情况，我会尽快解决的。”
清初在一旁打了个哈气，挂上电话，清初把手机放到枕边，看着旁边的柳冬辞，问道：“你打算怎么解决？”
柳冬辞却没回答，凝眉盯着她，似是在观察什么。
“怎么了？”清初不解。
柳冬辞突然伏过来，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清初一怔，下意识躲了一下。
“不烧了。”她松了口气。
清初眨眨眼，她发烧了吗？
昨晚用了泠齐给的金手指，装醉一流，像在玩游戏一样，意识独立于身体之外，只管操纵行动就行。
她还以为是副作用，后面她迷迷糊糊躺下，就累得不行，死活睁不开眼了。
待会儿问问泠齐她发烧之后都发生了什么。
“昨晚的事……你都没印象吗？”柳冬辞试探着问。
清初摇摇头。
柳冬辞皱眉，欲要继续追问，清初这边又是一个电话打进来。
清初接起来，又是秋姐的。
她有种不详的预感。
“完了，清初！”秋姐焦灼地道，“你被扒了，现在网上全是骂你的！”
“电话里说不清，我现在去找你，你先不要看网上的东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