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一脸惊恐地望着他。
自己好歹是大离国的王爷，竟然被一个太监这么恐吓，他脸都丢尽了。
“段九？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媚儿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来回转，此时她也被李九云的气势所折服。
能让大离亲王都毕恭毕敬的人，看来，暗夜阁找对靠山了！
“我一个守陵人而已。”
李九云再次重申，胡乱编造起来，“先帝救过我的命，把我带入宫中，还给我差事。他老人家一走，我自请守墓去了。
陛下即位后，遭遇不测，我便自请回宫侍奉。
说起来，我与秦王都算是陛下的人，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？”
秦王听得一愣一愣，“不算不算。既然是一家人，还不松绑？”
媚儿得到李九云的允许，上前解开绳索，“秦王殿下，你也知道，暗夜阁原本唯高将军马首是瞻。
可不知怎么，他就抽身而退，不管我们了。
而你们……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，价格高者得。
兄弟姐妹们现在日子也不好过，总不能为了所谓的道义，把自己饿死。请秦王恕罪！”
秦王揉着手腕，气得像头老牛似的，鼻子里哼哼出气。
狐疑道：“小九，你要他们做什么？”
在秦王看来，这帮乌合之众，除了打打杀杀，都是些混不出名堂的歪瓜裂枣。
让他们杀人是怕脏了自己的手，李九云上赶着把他们划拉到自己手中，难不成让他们去接客？
秦王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，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浣花巷只有漂亮姑娘还不够，还得有罩着他们的才是。”李九云把秦王拉到座位上，“殿下想想，若是有人踢馆，逃单，或者偷着姑娘跑了，光那些姑娘，除了哭哭啼啼还会干什么？”
“你……你想让我们去做龟公龟婆？”媚儿姑娘白眼一翻，翻得太狠，差点翻不回来。
“怎么，这都不能胜任？”李九云眉毛一挑。
媚儿尬笑几声，转向秦王，“秦王殿下，您看，可还有什么吩咐？”
李九云闻言，脸一黑。
秦王的嘴角抽动了几下，懒懒地抬起眼皮，“老子想把你们都剁了喂狗！”
媚儿转脸，讨好地拉住李九云的手臂，“九哥哥，价钱好商量！”
秦王今夜是真特娘的悟了！
男人没了那丑东西，就会变得六亲不认，豁得出去。
李九云道：“媚儿姑娘，真正的东家是秦王，钱问他要，活我给你安排！对了，我出来的着急，也该回去了！”
秦王气闷地开口，“你等等！这就完了？”
李九云站定，“怎么，秦王还有吩咐？”
“道歉！”秦王面色不悦，“抓了本王，连句话都没有吗？”
李九云缓缓转身，盯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要是敢对自己做过的事去道歉，我也可以。”
秦王捏着拳头，咬了咬牙，“路上说。”
“还有你，你这个暗夜阁阁主，你死定了！”秦王点着媚儿的额头，龇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马车里，李九云道：“秦王不用担心，没人看到你的窘状。
我为今天的行为感到愧疚，真诚地向你道歉！”
秦王哼了一声，扭头看向车窗，“你为了陛下，倒是什么都豁得出去！”
马蹄哒哒，缓缓地离开城郊，往丽城方向走去。
秦王叹了一口气，“我到也不是非得让我的儿子做皇帝，只是当初，高泰那个老东西说陛下不懂朝政，大离危机已到。
我在外几年，与他见面的次数也不多。
印象中，少雍这孩子极其腼腆，即便是宫宴，也总是早早地离席。
作为段氏的人，我这个亲叔叔操心大离的未来有错吗？
但是高泰够狡猾，自己想置身事外，我也不是吃素的，直接就启用了暗夜阁。
谁知道，几天前，暗夜阁忽然易主，老阁主死了。
高正明全身而退，听说还进宫见了陛下一面，两人举杯痛饮，矛盾全都化解了。
这样一来，刺杀陛下的罪名就落到了我一人头上……”
李九云算是听明白了。
女帝猜的没错，宁国公早就打了龙椅的主意，但又不想惹一身骚。
于是就把刚班师的秦王当成了炮灰。
秦王也不算蠢，还会知道背后刀了高正明。
如此一来，两人反目成仇。
就是那天在浣花巷，自己刻意提了一嘴，让秦王彻底动了杀心。
李九云背倚车厢，幽幽道：“秦王，你跟高泰比的不是兵马，也不是治国谋略，更不是能输入后宫的妃嫔，你的优势在于血脉！
段氏的血脉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
陛下聪慧敏锐，其实早就知道是谁下的手，但他碍于情面，并未对你做过什么。
难道，让你低头认错，很难吗？”
秦王细细一想，似乎是这样。
但他老脸实在抹不开。
“万一陛下不原谅我，那我岂不是自讨没趣？”秦王丧着脸叹气。
“有我打保票，不会不原谅你，尽管去吧！”
马车在秦王府门前停下，李九云看着秦王进了大门，吩咐道：“回宫吧！”
但他没有如愿。
车夫被打晕，随手丢到一旁，马鞭声起，往另一个方向疾驰。
“是谁？”李九云惊讶地发问。
忽然响起一阵女孩子的轻笑。
李九云从车帘望去，已经从背影认出是嫣儿姑娘。
笑道：“师兄，你倒是会玩！”
“没意思，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？”萧无忌淡淡道，马速也渐渐放慢了些。
马车在宅院前停下，三人快速进了内宅。
“找了个七个，足够打探消息的了。”萧无忌把名单往他桌上一放，“还有，他们各自也发展了线人，至于酬劳，都是他们自己做主。”
“可以啊！”李九云翻着名单，“张一，王二，徐三……萧无忌，你有病吧，这都是什么鬼名字？”
萧无忌眨眨眼：“从一到八，那是老九，很合理啊！”
嫣儿眯眼微笑：“九哥哥，都是我想出来的，是不是很好记？”
李九云：“……”
好记，好记个锤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