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极境之上？”东方逆央说出的话让李玉心中一惊，他见过数位极境出手。顾寒霜，苏无伤，清王都修为盖世，却不足以一人之力抗衡数万骑兵。唯有那号称通天之能的极境之上，人力才不可敌。
然而老头并未应他，东方逆央抬头望去，老人不知何处走到了窗口，眼前是飞砂乱石。
“前辈？”东方逆央又叫了一次。
“你很聪明，比世上人想象的还要聪明。”老人转过身，脸颊之上竟不复起初苍老。原本遍布的皱纹消散了许多，脸色变得红润，眉宇间荡出一股正气。俨然变成了中年模样。
“我是该叫前辈无怨师傅还是佛主？”东方逆央苦笑，如今他还能不明白眼前人的身份？
“你见过长头发的佛主嘛？”中年人挥了挥手，表示不在意。
“佛主，公子他是？”小童满脸惊诧，不可思议地看向李玉。
可现在的李玉也是一脸郁闷，谁能想到几年前侥幸救他一命的老前辈竟会是千佛观之主。怕是他的老师也没有料想到。他明白为何西周境内所传与真相不一了，于北渊，五年前一战是皇帝的耻辱。于西周，引以为傲的铁骑被一人挡于城外更是耻辱。
“前辈，晚辈本想拜访灵山，可如今前辈在这，晚辈想求......”东方逆央半躬着身子，还不待他说完，一道金光从佛主朴素袖中冲出。
一颗金灿灿的珠子悬于他面前，佛韵流转，令人心悸。
“这本是给我那可怜的徒儿所用，可终究晚了一步。金菩提，可以给你。”佛主面带微笑，没有丝毫不舍。
望着东方逆央呆滞的神情，佛主坦然一笑：“没有什么想不通的，佛说因果，从你往此处来时，因果便开始交织了。”
小童一头雾水：“公子，他在讲什么？”
李玉叹了一口气，同样望着半空中的金菩提，神情复杂。他自然知道这是何物，若是说世上有何物可能医治好他的顽疾，那金菩提当仁不让。可从千佛观拿到金菩提堪比登天，便是老师也不敢妄想，如今这样一件宝物就直愣愣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多谢前辈！”东方逆央欣喜若狂，正欲接下金菩提，佛主手掌一挥，又回到衣袖之中。
“我还没说完，东西可以给你，但是我有条件。”
“前辈请讲。”东方逆央毫不犹豫，只要能救顾寒霜，让他做什么都愿意。
“留在这，为天灵之魂渡灵，灵渡，你就可以出去了。”佛主语气平和，征求着东方逆央的意见。
“可以，只是......”
“金菩提我会送过去，你放心。”佛主打消了东方逆央的顾虑，指尖弹出一道金光，若隐若现的经文钻入东方逆央脑中。
“渡魂引？”东方逆央梳理着脑中多出来的东西，有些头疼，一个个生涩的经文在他脑海不断浮现。祭楼一侧，一道近千阶的木梯凭空而起，幽影连连。
“这是？”李玉望着莫名出现的楼梯，感到心悸。
“去吧，渡魂引不断，引魂梯不绝。”佛主的声音传到东方逆央耳边，后者点了点头，没有犹豫，踏上了木梯。
第一步时，东方逆央头痛欲裂，意识仿佛不属于自己，迷迷糊糊中，似有少年模样在远方挥手，督促着他前进。
佛主满意地笑了笑，转头看向李玉二人，目深似海。李玉紧张的有一些发抖，却还是强装镇定。
“你们的身份瞒不过我，我也知你来是何事，五年之前，我化为老者救过你一次并让你这个时机来找我，助你解决先天绝症。只是很抱歉，如今我救不了你。”佛主淡定自若，一言道出了两人的目的。
“你......”小童张开嘴想说些什么，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李玉见状，躬身道歉：“前辈，小童他并无恶意，还请前辈宽恕他这一次。”
小童身上的压迫感这才消失不见。
“前辈是因为我非北渊之人，还是因金菩提已赠与他人？”李玉有一丝不甘心，出声问道。
佛主并未隐瞒，直接回道：“我与我那傻徒儿不一样，北渊也好，西周也罢，与我修佛之人并无区别。你的症状是天道有缺，先天命格有损，也非金菩提所能医治。”
“那当初前辈告诉家师让我今日再来一次，说有解决之法是何意？”李玉的眼神透露着失望，浑身力气顿时感觉被抽空了，想瘫倒在地。
“救你之人确在，今日之时也非妄言，只不过早在你进祭楼之前便已经遇到了。”
李玉愣了愣，突然眼放精光，朝着木梯上的东方逆央望去：“是他？”
佛主点了点头。
“他怎么救公子？”小童满脸不可思议，认为面前这个中年人在开玩笑，正欲把李玉拉走，却被一把拽了回来。
“公子你真信啊？”
“我信，书上说佛家不打妄语。”李玉斩钉截铁说道。
佛主听到这话，忽然笑了笑：“书是看得不少，可书上看得不能全信。”
“你命格有缺，即便天境也只能帮你缓解症状。可他命格超脱，以他的命格之势指引你有缺的命格，或许之后会有一丝圆满的可能。”佛主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玉。
一旁的小童听得似懂非懂，尴尬地挠了挠头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李玉若有所思，将信将疑道：“我跟着他？”
“开什么玩笑！”不待佛主出声，小童焦急的差点蹦了起来。李玉仍是站在原地，右手靠着脸颊，手指轻轻点动。
“公子，你不会真要去做这种事吧。”小童拉着李玉的衣袖，脸颊通红，似是急得要哭出来了。
李玉莞尔一笑，拍了拍小童的脑袋，看着不远处的比自己还小的少年：“小童啊，公子我命薄，却还是想活。有那么一线生机就想试一试，至于这身份，值几个钱？”
小童听得不是滋味，没有再出声，只是紧紧抓住李玉的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