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监眼神里面几乎红了。
甘霖凉啊！
当太监容易吗？要读书，要学伺候贵人，要学会体面，还要学会不体面。
偏偏，这世上对太监的苛责最多了。
你们这些权贵，哪个不是利益占尽，名声响亮，举手投足都有人捧臭脚，你是大唐宰相啊，你怎么就站到我的位置上了？
你在这里，我干嘛？我一家老乡等着吃饭呢！
你房玄龄不缺饭碗，我他么缺啊。
房玄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十几双眼睛盯着了，依旧压低声音说道：“陛下，这钱不能白白没了啊。”
方向乱杜如晦当然没有跟着投钱，但……他们两人的好友，宇文家的人跟着投钱了。
当然，宇文家没有办法，不好找李祐，不好找程咬金，只能找皇帝，找草原上的人。
李世民已经上头了，听到房玄龄的话，立马觉得有理。
可转念一想，不对，草原上的人要是有钱，他们还用得着卖羊毛吗?
草原上的人拿不出个解决办法，这事情就只能板着了，可他们现在最怕的事情是，大唐皇帝断了羊毛收购。
终于，在沉默了许久之后，草原上的人这才开口说道：“请陛下放心，我们的可汗已经在商量办法了。”
“不久以后，我们和大唐共同损失的财物，会通过岁贡的形式送到大唐陛下面前。”
李世民这就舒坦了，往后一仰，什么叫生意人，这才叫生意人。
日鬼，鬼还不能叫唤！
回到御书房之后，李世民左想右想不对劲儿，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跟了过来。
两个人最近胖了不少。
“你们两个都是朕的老部下了，说说看，这事情怎么办。”
杜如晦笑嘻嘻看向了房玄龄。
房玄龄拱手行礼，随后慢斯条理说道：“陛下啊，这事情不好办啊。”
一听到不好办，李世民眉毛挑了起来。
“在大唐，在朕的治下，还有不好办的事情？”
房玄龄也不着急，依旧是不紧不慢：“凡事讲究个冤有头，债有主。”
现在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跟朋友之间的约定达成了，钱我们要了，就在陛下那，以后你们自己去要就是了。
所以，老房一点也不慌。
“可现在问题是，找不到债主，哪怕是动静都没有。”
“这事情，一定有蹊跷。”
在齐州的时候，老房就知道李祐那边似乎在酝酿什么大动作，蹴鞠比赛的事情一出，老房就知道不简单。
如今，大唐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，多少人的钱血本无归，房玄龄了解了之后，嘴上直呼可惜，就差一点，心里却明镜一般，这件事跟齐王李祐脱不了干系。
但陛下你别问我，问，就是不知道。
老房我也是在齐州没少跟着齐王殿下吃苦受累的，齐州那个地方，换任何一个人，搞不定的。
这里面水太深，陛下你把握不住啊。
上次下旨让李祐离开齐州去凉州，连个动静都没有。
老房早就看明白了。
这是家事，再怎么斗气，那都是家务事，别人不好掺和。
杜如晦在一旁则是笑呵呵说道：“陛下，既然草原上的人愿意年年增加岁贡，那也是一件好事，既体现了陛下的天恩和胸怀，也体现了那些异族人真正的屈服大唐，正是大唐强盛的景象啊。”
听到这里，李世民才算是肯罢休。
钱赚不到，还赔了这么多，亏大发了。
幸好，幸好，还有蹴鞠比赛，这是朕最后的尊严了。
好家伙，一定要赚钱啊！
不然，山东士族，朕要活剐了你们！
从御书房出来，房玄龄朝着杜如晦眨眼间：“走，上我家去。”
“咋滴了，你又整出来什么好活了？”
“嘿嘿，你知道的，我这个人做鸡的功力数一数二呢。”
齐州城，得月楼，程咬金剔牙的时候还不忘显示自己高超厨艺。
“辅机啊，这只鸡啊，欠点火候啊。”
长孙无忌也不反驳，顺着话张口就来。
“那可不，跟你老程比，确实差点火候啊。”
程咬金一听更加来劲儿了，声音也大了不少。
“就是，做鸡，俺老程可是数一数二的。”
一旁的其他客人看着两人，叹息无比。
“看吧，前段时间亏本了，亏傻了都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听说亏了十几万贯呢。”
“他亏了十几万贯就这样了，咱本地的士绅可都是几十万贯啊。那些人不得上吊了。”
“嘿，你这人消息灵通啊，可不就是上吊了嘛！”
程咬金现在的形象很明确，出门就是负责丢人，不丢人，你天天出去吃香的喝辣的，那岂不是说明你亏钱跟没事人一样？
好事者自然就怀疑了起来。
一个小小的谎言，需要用更大的谎言去弥补，这个道理程咬金还是知道的。
尤其是他赚了不少钱，这件事，一定要稳妥，老程虽然没文化，可办事却极为靠谱。
所以，齐州城的人看到程咬金疯疯癫癫的样子，立马明白了：这人亏傻了。
也不计较，反正都傻了，让他多吃点好的，也不收钱。
这可把程咬金憋坏了，有钱花不出去，人家不要你的钱，这可难受了。
本来计划吃饱喝足去看程处默踢球，可今日天公不作美，直接下了一场雪。
“走，去青楼听曲。”
青楼里，程处默和长孙冲二人正在大快朵颐。
有钱不花是傻子。
两人这次赚钱极为稳妥，只是最近有些不顺利，那些一起训练的人，似乎都没了油水，两兄弟正在商量办法。
“冲子，他们没钱了，咱赚谁的？”
“谁有钱赚谁的呗。”
“殿下有钱。”
“算了，我们换个思路吧。”
就在两人紧皱眉头的时候，程处默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，正在楼梯口盯着自己。
哦？狗蛋来了？大喵也来了？
一抬头，果然看到了气鼓鼓的小武。
小武噘着嘴，坐在两人跟前。
“凭什么不让我把大喵和狗蛋带过来，哼，我偏不，两位哥哥可得给我撑腰啊！”
“不然，人家当着你们两个的面把我赶走，那你们两个岂不是很没面子。”
小武机灵的很，几句话开口，直接架住了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