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惊喜。
苏凌月也很好奇柳霜婉究竟长得什么样。
是否与现在的自己有几分相似。
柳家虽然已经不复当年盛名，百年的基业仍在，她该去拜访一下柳府，那毕竟是她母亲的家。
趁此机会，调查一下当年的真相。
或许能打探到关于她亲生父亲的事。
况且柳赫的爹是她的舅舅，她去探望自己的舅舅，是理所应当的。
“戏开始了。”
苏凌月注意到台上的动静，专注起来。
柳赫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这出戏正是上次苏凌月看过的那场，只不过正式演出时姑娘们都盛装打扮，更加美丽动人，精神状态也更为饱满。
她们用舞蹈的方式将故事呈现出来，即使剧情老套，却依旧唯美动人。
台下的宾客们也都安静下来，观看这场演出。
尤其是故事的两个主人公，演技十分令人动容。
苏凌月就决定定她们两个了。
戏里的男女角色都是由姑娘们扮演，尽管她们是女儿身，演起男人来却一点都不逊色。
身段、语气十分逼真。
演出结束后，众人皆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。
有的甚至直接站了起来，掌声如雷。
正当姑娘们要谢幕时，中间那个扮演男主角的女子却突然倒了下去。
顿时宾客们一阵哗然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苏凌月也紧张的站了起来。
那女子倒下再没了动静，周围的姑娘们也慌了神，连忙去扶她。
坊主也忙走上台子，向众人致歉，“禄儿应当是太过劳累，才昏了过去，诸位不要慌张。”
说完，她忙招呼人将那晕倒的姑娘抬回了后台。
尽管坊主做出了解释，在场众人还在众说纷纭。
“听说那姑娘是被一个高官看上了，那高官将她折磨成这样的。”
“天上人间的东家势力可不小，还能让自家的舞姬被人欺负？该是多大的高官？”
“不好说，或许是那姑娘自愿的呢？即使如今她在歌舞坊不愁吃穿，可终究是一名舞姬，若是被嫁给了高官做小妾，那便是主子了。”
苏凌月听见邻桌的人在谈论此事。
虽然不能全信，但也绝不是空穴来风。
“表哥，我去看看，快回去吧，不然你的朋友找不见你要着急了。”
说完，苏凌月便急匆匆走了。
“哎！阿月！”
柳赫还想在说什么，苏凌月却已经走远了。
因为苏凌月与这些姑娘们都相熟了，去后台的时候，她们并没有阻拦。
“她怎么了？”
苏凌月走上前去。
几个姑娘知道苏凌月是大夫，连忙给她让出一条路。
只见这昏迷的女子脸色苍白的吓人，即使脸上抹了胭脂，还是盖不住那虚弱的面容。
苏凌月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。
是因为劳累过度，且精神过度紧张导致的。
忽然，苏凌月瞥见她手腕上的一处淤青。
将女子的衣袖捋起来，果然有好几处青青紫紫的伤。
“嗬——”
旁边的姑娘们倒吸了一口冷气，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难道这女子真的被心理变态的高官虐待了？
苏凌月凝重的看向坊主，问道：“你们歌舞坊练舞能练成这样么？”
坊主似乎在隐瞒着什么，低下头并未回声。
另一个姑娘说道：“若是新来的舞姬，练舞或许会使身上有淤青，可禄儿姐姐是老人了，她绝不会把自己伤成这样的。”
“是！”
另一个姑娘似乎要说什么，却被坊主一个眼神警告了回去。
苏凌月从腰中拿出一颗药丸，给这名叫禄儿的舞姬服下，转而对着坊主道：“坊主还要隐瞒到何时？”
坊主面露难色，“苏姑娘，借一步说话。”
于是两人移步到了另一个房间内。
坊主犹豫了半晌，苏凌月便静静的看着她良久。
苏凌月虽不愿多管闲事，可却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。
这是她不能容忍的。
且她看上了禄儿作为自己编写的戏文的女主人公，若是她出事了，她上哪再找这么合适的人。
良久后，坊主终于说出实话，“这些日子，禄儿总会被一个大人带走，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将她送回来，回来时，她疲惫不堪，身上也带着伤。”
苏凌月又是震惊又是气愤，“你们背后那人权势滔天，却保护不了自己家的姑娘么？”
坊主抿了抿嘴，“不，不是，是禄儿自愿的，这个傻丫头，自以为被达官贵人看上，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，实则是跳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啊！”
“自愿？她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？”
苏凌月气得发笑。
坊主叹了口气道：“苏姑娘有所不知，我们这些人虽说比青楼女子要体面些，但终究还是摆脱不了低贱的身份，出了天上人间，总要惹得一些异样的眼光，即使攒够了银子不再来这里跳舞唱曲，也不会被平等对待的。”
“所以她便如此作践自己，去讨好一个有恶癖的官宦？”
真是识人不清。
她理解禄儿，可若是找不到一个良人，还不如继续待在歌舞坊。
坊主连连摇头，“我们劝过她的，可她不听啊！”
苏凌月拧了拧眉心，她同情这些姑娘们，可也感到生气。
“那大人是谁？”苏凌月问道。
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让禄儿迷失了心智。
坊主小心翼翼地看了苏凌月一眼，犹豫起来。
“怎么？那人我认识？”苏凌月敏锐的说道。
坊主如今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，说明这个人一定与苏凌月有关。
坊主其实早就知道苏凌月是宸王妃了，这一点两人心照不宣。
坊主点了点头，“这人您不仅认识，而且熟悉的很。”
苏凌月心中油然升起不祥的预感，“你但说无妨。”
坊主长叹了一口气，支支吾吾的说道：“是……是苏震明苏将军。”
“什么？”
苏凌月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苏震明。
她睁大了眼睛，十分愕然。
苏震明已经五十多岁了，禄儿究竟是如何看上他的？
因为滔天的权势？和数不尽的财富？
她这个“爹”可真是处处带给人惊喜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