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我做什么，拿着呀，”徐青青表情平静，“你的妖丹，不认识了？”
居然真的修复了……白之路不敢置信，但事实摆在眼前，他接过甜甜抱着的妖丹，红脸小女孩顺着徐青青的手坐在她的怀里，笑眯眯的看他。
徐青青则面无表情，往身后一靠，等着他“验货”。
白之路有很长一段时间自暴自弃，觉得自己妖丹碎裂，前路无望，两兄弟的梦都破裂，一度恨命运恨的几乎入魔。
哥哥强行带着他离开妖界前往东哲寺寻觅转机，遇到面前这个女子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如今，完好无损的妖丹在他手中。
“谢谢……”她不明白这对他有多重要，白之路谢谢两个字说出来，觉得太轻了。
他想笑，但是徐青青一句话打破他百转千回的心思，“你别玩煽情啊，受不了。快放回肚子里去，别被抢了。”
“哦，”白之路感受着完好妖丹内的力量，闭上眼慢慢梳理和适应，全然信任身旁的徐青青，将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展现出来。
再睁眼时，这座密闭的草木小屋已经打开，徐青青在不远处背对着他迎着海风面对海上的落日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身影带着一抹沉重，让他无端就想去安慰她。
而等他走近时，她转过头来，已经是平时的样子，“好了？我们去魔界？”
────
魔界并不是想去就去的。
不像妖界那样，与修真界之间并没有太严苛的矛盾，修为到一定程度后，就可以自由穿行。
魔界一直以来被半封闭着，等闲魔物无法出来，外界的修真者也极难进入。
所以白之路幼时会落入魔界是一件很蹊跷的事。
“魔界与人界入口完全封锁了，但是妖界还没有。”概因妖界总会有大妖按捺不住追寻力量的心──比如之前的白之路。入魔道的妖一直都有，妖界也不是完全排斥入魔。
前提是入了魔还能守住本心，做力量的主人，而不是被迷了心智，做了力量的奴隶。
就像当初白之路在狐族王城失控，几近入魔且神智不在，妖丹碎裂，最终只会沦为低级魔物。对妖修们来说，他就是失败者。
妖族，就是完全以力量为尊啊。
“你落入魔界时多大啊？”徐青青跟着他赶路，“妖界与魔界连接处不可能没人管吧？你怎么会进去的？”
“没人管，”白之路此时面对徐青青几乎是有问必答，“妖界没有妖王太久了，我──”
他声音有些懊悔，“我那个时候太小，被欺负了，太渴望力量，被诱惑着靠近了入口。”然后就被一个准备回去的魔头，一把揪住尾巴，带去了魔界。
……所以说都这么多年了，你也没太多长进啊，徐青青默默吐槽。
他后来经历了什么，徐青青没有问，多半没什么好事。
沉默着带她赶了许久的路才到了所谓的魔界入口。
低矮的山谷中，烈风不停，飞沙走石，灵气驳杂。
徐青青护住自己，只觉得这里让她有种莫名的不适感。
“千余年前妖族与魔界有一场争斗，结束后妖王便落下这一层封印，又加了阵法，原是想要断了往来的，”谁知道妖王一死，妖界没了震慑，各自为政，封印没谁来还，阵法也被破坏的七七八八。
……徐青青算是知道为什么不爽这个地方了。
阵法，总会让她想到不好的事情。
俩人越靠近混乱的中央，偶尔会看见被阵法绞杀的魔物碎片。即便已经被破坏，此处的阵法还在偶尔履行着它的职责。
“你们不怕魔界再卷土重来吗？”明知道这封印岌岌可危，居然也没人管？
她该说妖界们心大呢，还是简单？不像人界那个封印，就被修真界堵的死死的，半丝魔气都泄不出。
“它们来，那就打──妖界何时怕过谁。”白之路此时就像所有的妖修一样，让徐青青不禁感叹再修炼的像人也改不了妖修的观念，“强者才有活下去的资格。”
他们是看不上人界修真界的小心翼翼，如临大敌的。
这么多年来，就算偶尔有魔界之人穿越封印，不也没掀起什么风浪么？
“你们这样啊……迟早会吃亏。”徐青青不会试图改变妖界整体的思想，她还是比较赞同修真界的做法，既然封印了，就要死死的防住。
魔物的尸身碎片越多，就代表封印的裂口越近。
他们看不到完整封印具体的模样，白之路停住脚步的时候，徐青青眼瞅着一道地缝频频有奇形怪状的魔物想要挤出来，被恶心到不行，“你别告诉我从这里挤过去啊？”
这些魔物长得丑不说，还被挤变形了，身上被压的流出不知名液体了还要死命挣脱出裂缝，然后一出来就被突然冒出的阵法金光切割成碎片，地上都被魔物的体液染的乌黑脏臭了。
“……当然不是，”白之路一挥手就把裂缝内的低级魔物们秒杀，才刚刚清理好的裂缝，又一次被无数的魔物龇牙咧嘴的挤上，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场景。
“这些都是低级魔物钻的‘狗洞’，高级魔物的通道他们不敢碰，魔界的等级观念是绝对的。”他杀了几波魔物就厌烦了，一想到他自己差一点就成为这些没脑子魔物的一员，心情恶劣难以抑制。
“这里──我当初被带去魔界的地方，比以前更宽了。”浓浓的黑雾弥漫，让徐青青想起了怜幽夫人浑身的怨气。
其中源源不绝冒出黑雾的，是一道形如大门的裂缝，呈螺旋状将黑雾吐出又吸收，其中的阵法金光碎的像点缀在黑雾的装饰，失去了它该有的威力。
这缝隙，如今白之路的真身都能随意进出了。
“走吧，”徐青青当先抬步便进，白之路担忧的急忙跟上，顺便警惕的防备起来，“徐青青，魔界不比妖界，你不要大意。”
“怎么？”她也想知道有哪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，“在魔界的话，随便杀没关系吧？”
……她可能比我想象的适应魔界，狐狸闷闷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