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狗屎一样的人生,哪里还需要什么折腾,直接走呗。
不然以为她会去依靠谁?那个戏子桓郎,还是从未听过的娘家人?
好奇怪,为什么会让她当阿燕,这和她的人生没半毛钱关系啊。
她原本想看看这个“阿燕”有什么事需要她再去经历,原来就是些鸡毛蒜皮儿女情长的事,多好处理!从根源上一刀解决就行了。
“你……你可当真!别后悔!”他怒目相向,手指向她颤抖着,吼着侍从,“来人!笔墨!我要休了这个泼妇!”
“快点快点,别浪费我时间。”徐青青擦着刀,有些看不起他,“你要去被骗子耍,就自己去,天天在家里逞威风,真是个怂货。”
他甫一写完,她就抓在手里,确认无误就带着曼姝去找季瑄。
“你……就这么简单决定了?”有一个声音在她的意识里飘荡,仿佛看了许久,此时才出声。
徐青青疑惑的看一眼曼姝,她完全不知道的样子,正掏出玉牌想联系季瑄。
看来只有她听到。
“这是你的人生吧,阿燕。”徐青青心里对那个声音说道,“你想看我怎么选。我做的不好吗?”
“……你就这么舍下了?那桓郎呢?你选择了桓郎是不是?”
啥玩意儿,她干嘛要在这两个渣渣之间选。“你看不出来他是骗子吗?”
“他不是!他只是──不,你不懂!你一定还是个不知情爱的姑娘,你什么都不懂。”
我不懂,徐青青心里冷笑,“你看不清,所以是选择了你的桓郎,抛弃女儿与他私奔了?”
“我没有!我、我不知道──”她的声音接近崩溃,“不对,你这样离去,难道就不是抛弃女儿吗?”
徐青青此时伸出食指摸了一下曼姝的头发,惹得她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疑惑的看她,无声的问,怎么了?
“你看,我带着女儿走的。”徐青青眼里一缕温柔不散,她出声问曼姝,“他如何了?”
“没有回话。”曼姝终于有些无语季瑄的独来独往,她有些气呼呼的,“他简直太任性了!”
“咱们待会儿揍他一顿。”她也觉得季瑄有时候实在欠揍,她好奇的问心里那个声音,“你既然选择了你的桓郎,按你的说法,应该过的不错才对,又要我来经历一次做什么。”
“我有哪点儿像你了?”她觉得自己被低估了。
“我不记得了──我最后到底、到底是桓郎还是……”
所以她让人再一次经历她的人生,是觉得能帮她想起来?那她肯定不合格。
“我等会儿再去找他看看,他究竟是不是在骗你。”每一个大家小姐与戏子的故事都没有什么好结尾,阿燕混乱的婚姻和家庭,桓郎给了她不曾得过的温柔,她于是沉迷其中,但也不会抛弃一切,还是难说。
阿燕沉默下去,徐青青与曼姝商量着,季瑄知不知道所谓童男童女血肉的事。这哪里是炼神丹,分明是造邪物。
“这满城百姓难道都被炼丹了?所以才成为废城?”曼姝听多了母亲讲过的正邪故事,思绪放的极开,“邪修以百姓血肉为祭,假借为帝王炼丹的机会,危害人命!”
这是不是太具体了,我们还没什么线索呢。
她的阿燕角色好脱离,但是季瑄那里,作为“童男子”,也不知道他要扮演到什么程度。
再一次落在秦家府邸的时候,她还是稍微做了伪装。偏僻的院落里,她照着之前的路走入地下通道,在窄小的屋子里,季瑄还在老老实实的分拣草药朱砂,真把自己当别人的弟子了。
得知俩人的目的,他先是好奇徐青青这么快就从她的角色里合理地脱离出来,后来对于童男女血肉的事,也毫不意外。
曼姝似是不好意思问,“这些……你都经历过吗?”不然为什么他这么淡定,似乎早有预料。
“嗯。”
看来他是决意要再走程序了,他究竟想做什么呢。
看起来很正常,他现在做的与在丹峰做的事没什么的区别,分拣草药,然后炮制,切碎,放入炉子,掌握火候……
他真要炼丹?曼姝一头雾水,他的角色不是个随时被取血的童男子吗?现在居然做上了丹师的活。
徐青青站在一旁无动于衷,曼姝眼神望过来时,她给了她一个眼神,“别担心,看她做什么吧。”
不知何故,那个很会装样的老头和弟子们这两天都没有来,徐青青就这么守着季瑄忙活来去,她不知道他在炼什么,反正目前看来挺安全,也就随他。
丹师炼丹向来是一件私密的事情,这一次季瑄毫不避讳被看到,曼姝也目不转睛的盯,似乎想通过自己的观察能学到一星半点。
一股隐隐奇怪的味道飘来,徐青青想提醒季瑄一下,是不是糊了?炼丹会糊吗?
他手里捏诀,一阵低声自语几句,一手打开炼丹炉,烧糊的味道越深,徐青青和曼姝伸长了脖子瞧他究竟炼了个啥?
几颗褐色丹药安静躺在炉中,连形态都不够圆,却依稀有几分灵气,看起来像灵丹的样子──这当然是对修真者而言。
卖相太差,如果被进献上去,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灵丹的。
“这个吃了,确实对凡人的身体有所增益。”曼姝捡起一颗瞧了瞧,以自己丰富的人生经验建议季瑄,“你做的好看点就更好了。”
季瑄累的黑眼圈都跑出来,“有用就行。”
他一颗颗捡起装在瓶中,曼姝提醒俩人,“他们要来了,藏好。”
“童男女都在。”明明还在很远,白发道者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,几吸之间就走到近前,“今日的血肉就他俩吧。”
他知道我们在这里?徐青青震惊,一手拔刀警戒,曼姝发间一只簪子飞出,围绕着俩人分出分身护的严实,俩人都看不出白发道者的路数,对于他的出现万分警觉。
究竟想要做什么?
“哈哈哈……能做本座神丹的一份子,乃是尔等蝼蚁的荣幸。”他话音未落就立在厅前,手中拂尘一甩,眼里厉光乍现,“刚刚炼成的废丹交与我,本座饶你一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