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，南歌的眸子里，闪烁起隐晦不明的光芒，就这么定定望着北堂渊。
北堂渊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，南歌的静默，让他期待的心情逐渐跌入谷底，取而代之的，是失落。
看来自己怕的，应验了……
不知自己的唐突，会让南歌以后如何看待自己？
若是连兄长都做不成了，北堂渊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南歌。
北堂渊无奈地笑了笑，有些窘迫，就在他打算开口缓解这份尴尬时，突然身子一沉。
惊诧地看向突然靠近的南歌，北堂渊呼吸微窒。
只见南歌宛若小鸡啄米般，在自己脸颊亲了一口。
“……”北堂渊诧然，抬眼便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人。
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弱光线下，镀了一层属于月色的白光，影影绰绰中，荡漾着两湾水眸，柔和安谧。
那澄亮的眸子里，比往日纯真，徒增一丝魅惑。
滚动了一下喉咙，北堂渊如幻似梦，理智让他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。
挺疼的，看来不是在做梦。
原是落到谷底的心情，又燃起了希望，北堂渊如何也想不到，南歌会有此番回应，忙哑声问道：“是……可以吗……”
可以越过那道界限吗？
他以为会很艰难，没成想南歌居然会如此。
北堂渊忐忑回望，眼神里，又多了期许。
南歌扑闪着睫毛，摸了摸自己的唇，回味着方才的感觉，不太确定地又落下一吻。
这一吻，要比之前绵长些，落在北堂渊的唇边。
此时，南歌的脑海里，依稀回荡着陆中焉语重心长又略带不正经的腔调。
“小歌子你要认清自己的心呢，其实很简单，就要学会点成年人的伎俩，附耳过来，我给你支个招……”
那还是他们出发时的前一日，陆中焉来房间，给自己送药。
他还十分贴心的，赠予自己画卷。
所谓画卷，其实就是几张春宫图。
这种画卷，自己也不是没见过，以前查案时，常会在勾栏瓦舍中，搜到此类物什。
南歌对待感情，虽然有些迟钝，但也并非一窍不通。
陆中焉的话中意，她明白了，是让自己主动些，试试北堂的反应。
顺便，也试试自己的心意。
万一二人的心意，一拍即合，何苦再纠结皇上的赐婚？
毕竟这世上，两厢情愿，才能走得长久些。
方才北堂渊的回话，让南歌知道，自己先前的判断，都不是错觉。
北堂，的确爱慕自己。
“……”南歌抬起身子，看向北堂渊的眼睛，内心打起了鼓。
奇怪，为何自己对北堂渊做这些，竟没有脸红心跳的汹涌情绪。
难道自己对他，并没有男女之情？
这怎么与陆中焉说的不一样……
南歌颇为慌乱的转动视线，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……
她发现，自己真的不太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。
这可比查案复杂得多，不讲条理，晦涩难懂……
若自己对北堂没那方面的情愫，是否刚才的行为，就有些随意了？也是对北堂的戏弄，和不尊重？
就在南歌胡思乱想，不知所措之际，北堂渊的手掌，突然揽了对方的后脑勺，将人压在身下，浅笑道：“让女孩主动，我觉得自己很不男人。
对不起，是我优柔寡断了，让你主动开口。”
语落，北堂渊回了一吻，比起南歌唇瓣的冰凉，北堂渊的双唇温度，滚烫而炽烈。
南歌的身子瞬间僵住，北堂渊的热烈，让她顿觉周身燥热，心也随之灼烧起来，砰砰乱跳。
她感知到了话本中描绘的“意马四驰”，是何种情绪。
南歌脑海混乱，难以控制，不由自主地回应起北堂渊的吻。
她这次，清晰地感知到了内心的波动。
这应该就是陆医官说的，成年人的心动吧……
原来，迈开这一步后，她也对北堂，有着不一样的情感。
只是在此之前，自己从未想过……
北堂渊异常兴奋，南歌的回应，让他喜悦，这要比言语，更令人气血翻腾。
四目相对，两个人都因方才的吻，有些气喘。
北堂渊温柔浅笑，理了理南歌额前的碎发。
南歌抚摸向北堂渊的心口，又摸了摸自己的，喃喃道：“这便是，世俗的欲望？爱不释手，心猿意马……”
北堂渊微怔，旋即笑出了声，纠正道：“不是心猿意马，南歌，我既已说出口，便是要与你共白首的。
是从一而终，我说过，要珍惜眼前人。”
南歌抿唇，眼里染了笑意，原来北堂那天说的话，就在暗示自己。
是自己太笨了。
“嗯。”南歌点了点头，声音沙哑软糯，比以往更为可爱。
北堂渊很高兴，低头又落了温存一吻。
南歌合上眸子，手搭在对方肩头，自然回应。
南歌的睫毛，蹭在北堂渊的脸颊，痒痒的，连带着心也被挠得酥酥痒痒，让人欲罢不能。
就在此时，突然“嘎吱”一声响，门被人踢开。
“快！把人绑……”知府的家丁愣在原地，连带手里的灯笼，也应声而落。
冲进来的一干人，均被里侧的场景惊到了，顿时瞠目结舌。
谁能想到，非礼他们家小姐的公子，居然是个断袖……
北堂渊蹙了眉心，脸色极为难看，他怒瞪向来人，刚要去拿手侧的刀，被南歌抓住手腕，制止了动作。
北堂渊惊觉自己冲动了，起身看向来人：“几位，这是何意？”
为首的家丁反应过来，立刻命道：“把他们都绑了，一起带回去见老爷！”
北堂渊和南歌互看一眼，心照不宣地没有反抗。
恰好，他们也想会一会那位知府大人。
只不过，北堂渊心里带着气，这群不知轻重的家伙，真会挑时辰，搅了他和南歌的好事。
记仇的北堂渊，在心里，记下了这笔账……
“几位兄弟，我们家先生已被你们抓走了，这苏城的待客之道，便是如此吗？”南歌动了动被捆住的双手，问向两侧的家丁，顺势回头看向身后的北堂渊。
北堂要比自己惨一些，直接被捆成了粽子。
“公子有何异议，还是见到我们老爷再说吧。”家丁开口道。
四处看了看，家丁挪到南歌身侧，压低音量，“公子，别怪我没提醒你，你对我们家小姐动手动脚，这男女大防，可曾考虑过后果？”
“……”南歌扯了下嘴角，无奈道，“她落水昏迷，我在救她。”
清了下嗓子，家丁又道：“小的看得出来，我们家小姐，有点钟意公子。
所以小公子也考虑考虑，待会见到我家老爷，该如何应答。”
“……”南歌微怔，眼角抽搐，误会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