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在门外的南歌,听了石婷的话后微讶,看向一侧北堂渊,小声道:“水怪是位姑娘?”
北堂渊回忆自己在湖里看到的那个身影,点了点头:“逃走的那个身形,看起来的确娇小一些,不似男子。”
屋内又传来说话声,北堂渊止住话语,与南歌继续蹲门边偷听。
“你们不是我请的护卫吗,快把他们赶走。”石婷指向陆中焉命道,“你收了我的钱,有责任保护我,快将这些家丁,统统赶走!”
陆中焉扯了下眼角,自己何时收过她的钱了?这不是冤枉人吗?
家丁看向陆中焉,眼中带着几分打量。
陆中焉忙摆摆手道:“没有没有,钱不在我这……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,哪……”
“把他也带走!”不等陆中焉解释,家丁便对身后的手下使了眼色。
几人不由分说着,扭过陆中焉的胳膊,就把人拖了出去。
陆中焉见状,立刻挣扎起来,叫道:“老黑,快来救我啊!光天化日之下,强抢美男了!”
为首的家丁连忙将床上的石婷抱了起来,也不顾对方的捶打,哄道:“小姐听话,我们也都是为您好,您就让老爷和大公子省点心吧。”
“不是……你们要带你家小姐回去就回去,抓我作甚?我可是你们小姐的救命恩人!”陆中焉看向两侧架着自己的人,挣扎道。
“先生用词不当,我们这不是抓,而是请。”家丁塞了块手帕,堵住了陆中焉的嘴。
陆中焉支吾起来,眼珠子转了转,没再挣扎,配合他们进了轿子。
“起轿回府!”家丁命令道,轿夫抬起两顶轿子,径直去往知府大宅。
队伍远去,却没有留意到,他们身后多了一个尾巴。
沈东君一路尾随,紧紧跟在陆中焉被塞进的轿子后,随他们进了知府家的宅院……
一番闹腾,客栈倒是安静了下来。
掌柜拍拍胸口,终于是将麻烦祖宗送回去了,没在他客栈里出事。
松了口气,掌柜打算回房安歇,眼前却被一张画像,挡住了视线。
掌柜微愣,侧头对上南歌的眼睛,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道:“公子,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把您的人也带走。
依我看啊,您那先生不会有事。
知府家丁将他带走,多半是看中了他的医术,想让他给知府小姐治病。
在苏城谁不知,知府大人最善待的人,就是能替知府小姐治病的先生。”
南歌没有指责对方的行为,而是指向手中画像道:“掌柜的,可认得此人?”
客栈掌柜适才将目光落在画像上,仔细辨认。
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别具一格的画像,不知画师哪方神圣……
滚动了下喉咙,客栈掌柜摇头道:“这人……在下不认得。”
“再仔细看看。”南歌抖了抖画纸,“就是他用你们客栈的木筏,载着我家先生,去芦苇荡采得药。
若他不是你们店里的伙计,为何会出现在你们客栈外?”
掌柜揉揉眼睛,又认真看了看,无奈道:“真不认识,这样吧,我把客栈的伙计都召集过来,公子再认认。”
“……多谢。”南歌点了下头。
掌柜快速去往后院,把伙计们都喊了出来。
他也是没搞明白,这些外来商客,为何要执着一个陌生人。
这水怪的事,又与他们无关,多管闲事作甚……
“公子,这些就是我们店里全部的伙计。”客栈掌柜对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南歌道。
他顺势瞥了眼南歌身侧的北堂渊,北堂渊的手边放着一把刀,格外凌厉,迫使掌柜不得不对他们毕恭毕敬。
南歌扫了眼这些店伙计,展开画像,让他们辨认上方的人:“你们都来瞧瞧,认不认识此人。
谁能帮我们找出这个人,必有重谢。”
北堂渊拿出一贯钱,放在画像旁。
伙计们见状,纷纷围了过去,交头接耳起来。
“我瞧这人,长得像崔员外家的周福。”
“还真是挺像的。”
“对,就是他,看这眉眼,多半是他。”
闻言,南歌细问道:“周福是谁?”
“崔员外的亲信。”一伙计道,“几年前,崔员外刚来苏城落脚,不慎跌入湖里,险些丧命,恰好被路过的周福救了上来。
从此,周福就留在了崔府,替崔员外做事。”
“如此说来,这个崔员外,不是你们本地人?”北堂渊开口问道。
伙计点了点头:“崔员外名唤崔镰,原是京城里做生意的。
两年前,来我们苏城落脚。
他这个员外,就是直接用钱捐出来的。”
北堂渊看了眼说话的人,笑道:“这位小哥,倒是很清楚周福以及崔员外的事。”
“我与那周福,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吧。”伙计摸了摸头道,“他在我们村子里,水性最佳。
然而却不怎么着调,整日游手好闲,嗜赌成性。
也是运气好,救了崔员外,自此得道升天。”
北堂渊了然,将那贯钱推至伙计手边,起身对南歌道:“南……公子,我们去楼上,看一眼那位被吓晕的店小二吧。
这时,估计也该醒了。”
南歌点头,随北堂渊上了楼。
“崔员外居然是京城人士,由此看来,苏城知府与听涛阁,以及刑部侍郎的勾结,很可能是他牵的线。”北堂渊放慢脚步,对南歌低语。
南歌斟酌道:“我比较好奇的是,崔镰为何会选择在苏城落脚?
比起京城的繁华富足,这里的条件,便有些落魄了。”
“所以才会贪墨赈灾银。”北堂渊嘀咕着,已经和南歌来到了店小二所在的房间。
敲了敲门,没有回应,北堂渊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,发现那店小二还未醒来。
“吓得不轻。”北堂渊回头看了眼南歌,笑道,“不知看到了什么,居然还没醒来。”
南歌从腰间掏出药瓶,拔了塞子,凑近店小二的鼻腔前。
很快,店小二被瓶子里的臭味呛醒了,茫然地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南歌和北堂渊,快速坐起来道:“客……客官……”
“不用害怕,你只需告诉我们,晕倒前,都看到了什么?”北堂渊沉声问道。
店小二吞咽了下口水,许是回忆起不好的事,脸色微变:“是水怪!我看到水怪劫走了知府家的小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