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红受了妹妹的启发，忙一边附和。
“是是是，我们就是这个意思。我们比老三长几岁，吃的米总是多点，人生经验肯定多点，看问题也就更长远点。我们和老三是亲姐妹，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，打是打，闹是闹，但啥事不还是为了她好么？”
陆南枝抬手鼓掌，一下一下，声音不高，唇角勾起笑。
“向北，我活了二十年，第一次见识到‘说的比唱的好听’是什么样的了。”
傅向北哼一声：“我比你多活五年，也第一次见识到。”
秋红秋月想说话，陆南枝直接抬手打住。
“行了，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，你们别说了听我说吧。秋红秋月，秋歌被傅向好和陈红云虐待的事，你们是知道的吧？知道，但没有作为而是允许默认，这个可以算是包庇罪。“
“包什么？”
“什么罪？”
姐俩的瞪大眼睛，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。
但陆南枝没心情解释什么是包庇罪，直接扔下炸弹。
“忘了跟你们说，秋歌如今在镇上很出名。镇里妇女儿童会的张会长，昨天亲自慰问了秋歌。如果我现在带着秋歌去找张会长，你们猜猜自己会是什么下场？
包庇罪加上滋事寻衅罪，冰凉的银手镯给你们一戴，去监狱里和好弟弟见面，那可真是皆大欢喜的热闹场面。你们两个姑姑都去监狱了，那照顾小宝的责任，秋歌就义不容辞了。”
秋红和秋月听的脸都白了，呼吸都忘了。怎么来送个累赘，还戴上银手镯了？
傅向北一边道：“南枝，那事不宜迟，我们现在就带秋歌姐去镇上。秋歌姐脸上的伤都在那儿明摆着，我又和公安局的同志那么熟，抓她们就是小事。不判她们个三年五年的，她们不长记性！”
这两口子都没对过词，就一唱一和配合默契。
秋红秋月都吓突突了，万万想不到如今的秋歌已经是她们不能惹的了。
两人忽然一起扑过去抢走小宝，一个抱头一个抱腿。
“这点小事就别惊动啥子会长了。都是一家人，哪有舌头不碰牙的，哈哈一笑就过去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秋歌在这儿挺好的，让她好好养身体，千万别操心小宝了。这孩子能养，我们能养。”
陆南枝伸了一下手：“别啊，你们两家都有难处。”
“难处家家都有，这个是可以克服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我们两家孩子都多，一个是赶两个也是放的。顺手就养大了。”
傅向北提醒一句：“别顺手啊，张会长不是只管妇女，还管儿童。妇女儿童会会长。谁家孩子被虐待，养的不好，张会长也是管的。”
秋红和秋月赶紧陪着笑。
“养的好养的好。姑姑和侄子最亲了，怎么会养不好呢？”
“就是就是，现在谁家还会虐待孩子啊。小宝，走走走，回家二姑给你包饺子去！”
俩女人说完就走，一边走还一边抢着抱小宝，那亲姑姑的慈爱模样，尴尬的都要溢出屏幕了。
碍眼的人走远了，院子恢复消停了。
陆南枝斜睨傅向北：“上道啊，配合的天衣无缝。”
傅向北笑了：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，跟你混这么久了，学了点皮毛。”
秋歌以为这事情会闹得无法收场的，却怎么都想不到就这样完了？她从屋里出来，一脸茫然。
“向北，南枝，我不认识张会长啊？”
陆南枝笑的唇角弯弯：“秋歌姐，我们是不认识张会长，但张会长却是真实存在的啊。她们就是两个农村妇女，根本见不着张会长。既然见不着，也就无法证实你是不是认识啊。”
秋歌：“……”
傅向北也笑着道：“秋歌姐别担心，就算她们去证实也没关系。大不了我托个关系，让你和张会长认识认识。”
秋歌：“……”
牛牛一边用学习的态度问：“婶婶，你刚才用的是无中生有，瞒天过海么？”
陆南枝拍拍牛牛的小脑袋：“我这还是虚虚实实，兵不厌诈。”
牛牛涨知识了，妮妮觉得眼前飞来飞去的全是啥啥啥。
哥哥说的啥，婶婶说的啥，你们说的都是啥啥啥啥……
下午，傅向北去镇里了。
陆南枝和秋歌在炕上给俩孩子做冬天棉衣，一个裁布，一个续棉花。牛牛在桌边看书，妮妮就拿着笔，杵在下巴上打瞌睡。
开着的窗外传来布谷鸟的叫声，抬眼就是三宝山的青翠。偶尔一阵轻风吹来，带着漫坡的青草芬芳。神仙般的日子，也不过如此了吧。
傅向北回家的时候，天都快黑了。这还是自行车修好，骑着自行车回来的。他买了一些细粮回来，还买了一些零嘴和消炎去肿的药给秋歌。
晚饭过后，傅向北习惯的又端水给陆南枝洗脚。
陆南枝拉过傅向北坐炕上，小声问：“今天去问的结果如何？”
傅向北摇摇头：“二驴子说不是他做的，苗乡花也发誓不是自己做的。”
“除了这两个人，别人和爹也无冤无仇的，就只剩下陈大山嫌疑最大了。”
陆南枝挑起眉头：“陈大山回家了，还是还在卫生院呢？”
“我下午从镇上回来就去乡里卫生院了。那儿的医生说陈大山中午出院回家了。还说，陈大山被雷劈后，留下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。听力所剩不多，可能是损伤了脑部神经，人也是处于失智状态。”
“失智……是傻了？”
傅向北点头：“医生是这么说的。”
陆南枝双脚在水盆里搓着，皱着眉头分析这个事。
“人被雷劈的后遗症可以说是千奇百怪。各个部位都可能受到伤害。心脏停止跳动供血、耳膜破裂、大脑损伤、软组织受损、肌肉痉挛，失去知觉，神经受损等等。
所以，陈大山变成聋子有可能，变成傻子也有可能。但是处于眼下情况特殊，也不能完全排除装傻的可能。毕竟，这历史上装傻的名人可很多。”
傅向北从裤袋里掏出那个成了两瓣的木头人。
“就算陈大山傻了，也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。走歪门行当的人大部分都认识。只要找到一个，就能拎出一串。”
陆南枝眼前一亮，凑过去道：“我知道一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