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喜吐完好受多了，一转身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靳以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有种爸爸看女儿的既视感。
“靳总？”
靳以南：“没事吧？”
陶喜受宠若惊，“没有。”
做翻译又做公关的，这点酒量还是有的。她也不喜欢示弱，只会让人觉得她扛不起事。
靳以南倒不是心疼，只是见到刚才那一幕，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人。
“你家住哪儿？”
陶喜没反应过来，“啊？”
靳以南怕她多想：“合同谈完了，我送你，就当答谢了。”
陶喜下意识拒绝，她才不会上一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车。
“不用了。”
她说：“我可以走了吧？”
靳以南点点头，陶喜回到包间，拿着包就走了。
到了Flex门口，她想给欧阳牧川打个电话问问清楚。但余光看见靳以南过来了。
她忙装作在看手机，认真的头也不抬，但手指划来划去，她心在别处。
靳以南招手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，停在他面前，车窗降下，露出一个年轻又明艳的面容。
车里的女人，不，女孩朝气蓬勃，“以南同志，你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。”
陶喜听见这话，不免猜测车里的人跟靳以南是什么关系？
女儿？情人？妹妹？还是别的什么。
她思考的这个功夫，靳以南上了车，黑色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
这时手机响，欧阳牧川打电话过来。
说曹操曹操到，陶喜没什么好气地接通，“喂？”
“小喜。我有事跟你说。”
陶喜：“有什么好说的？Flex好玩吗？”
电话里，欧阳牧川一愣，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了。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陶喜嗯了一声，“我客户临时去Flex，我看见你了，分手吧。”
欧阳牧川重重叹了口气，有种久病痊愈的舒畅感。
“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分手，前段时间因为你妈妈的事情，没好意思开口。”
陶喜冷笑，懒得跟他吵，“行了，我现在就去你家把东西搬走。”
欧阳牧川：“不行，你先找个酒店住吧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陶喜问出这句话，答案就自动浮现在脑海里了。
“你带人回家了？”
欧阳牧川艰难发出一个嗯字。
陶喜彻底忍不住了，“欧阳牧川你还是不是人？我刚参加完我妈的葬礼，你就带着女人回家睡在我们睡过的床上？”
欧阳牧川：“我确实不是人，这样，我给你五百块钱，你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下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
说完他就挂了，言语中的迫不及待，让陶喜猜想对面那头的女人已经把衣服脱了。
她茫然站在路边，在收到欧阳牧川五百块钱转账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，还是被全世界遗弃的那种。
她找了一家便利店，买了几罐啤酒，沿着路边边走边喝。
陶喜第二天是在警察局醒来的，她喝多了，倒在了警局门口。
“妹子，喝多了也不能睡大马路上啊。”给陶喜签字的警察笑着调侃。
陶喜也没想到，自己的经历竟然能魔幻到这个地步。
她做完笔录，走到门口的这一段路，到处都是警察，笑着看她。陶喜开始反省，自己昨天喝多以后，应该没做什么蠢事吧？
就这么想着，侧边突然穿来一道声音，“你就是昨天喝多了在警局门口抽石墩子的那个？”
陶喜吓了一跳，闻声看去，一句国粹差点爆出口。
“靳先生......”
靳以南上下看了她一眼，活脱脱一女乞丐，浑身上下都是酒臭味。
两人目的地一样，都是从警局出去，自然而然一起往外走。
路飞迎面撞上来，“哟，南哥，你认识这位陀螺女战士啊？”
这时警局的人给陶喜起的雅称，陶喜红着脸，巴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直接穿出银河系。
她平常连桶水都扛不动，鬼知道她喝多了怎么有力气抽的石墩子。
靳以南嗯了一声，“去忙你的吧，我就来看看大家。”
路飞敬了个礼，“是，再见。”
陶喜忍不住打量靳以南，看来他以前还真是警察。
到了门口，靳以南那辆黑车还停在门口，车旁边站着昨天坐在车里的女孩，边看时间边催促道：“爸，快点，祝笑阿姨已经打电话来催了。”
靳以南走上前，陶喜也觉得两人不是道别的关系，低头开始翻找手机，想叫个车去欧阳牧川家里把自己的东西拿走。
但找了一圈，手机不翼而飞。
钱包，卡，身份证都在，只有手机不知所踪。
靳以南本来要走的，看着她找什么东西的样子，问了一句：“怎么了？”
陶喜挠挠头，“我手机丢了。”
靳以南：“落警局了？”
陶喜觉得有道理，赶紧又跑回去，再回来的时候一脸失落。
警察局的人说发现她的时候没看见她的手机。
“你昨天还去哪了？”靳以南问。
陶喜想了想，记忆最后是便利店。
“便利店。”
靳以南没有犹豫，“上车。”
陶喜忐忑不安，看了眼靳兆恩，这是靳以南闺女没错，但她刚才听说好像他们要去什么地方。
靳兆恩洒脱道：“上来吧，我们不急。”
陶喜这才上了车，车上有司机，靳兆恩和靳以南都坐在后排，她绕了个远，坐上了副驾。
“阿姨，你跟我爸是朋友吗？”靳兆恩迫不及待地问。
陶喜看了眼靳以南的脸色，回答道：“不是。你爸爸是我的客户，我是翻译。”
靳兆恩哦了一声，又问：“阿姨，最近流行复古脏脏风？”
陶喜唰就脸红了，她这不是复古脏脏风，是喝多了耍酒疯。
“阿姨......”靳兆恩还想问什么。
陶喜心里沉了沉气，“小妹妹，别叫我阿姨了，我才二十六。”
靳兆恩惊讶，完全看不出她才二十六岁。
陶喜也不解释，她最近确实气色差，也没什么心思打扮，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老态。但再怎么着，她也不像被一个高中生小孩喊阿姨。
靳以南这时出声，“二十六，喊什么阿姨？”
靳兆恩撇撇嘴，“万一你喜欢人家，我喊姐姐那不乱辈了吗？”
“咳咳。”陶喜听得心跳不已。
“小妹妹，你放心，我跟你爸爸昨天才认识。”
靳兆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，“那你有男朋友吗？”
陶喜为了断她念想，答：“有。”
靳兆恩：“感情好吗？”
陶喜说：“从大学谈到现在，还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