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呢？”
祝莞开始回忆，“然后，沈易安来了。他让我们冷静，他说，既然失去父母了，我跟祝笑不能失去彼此。我们必须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靳以南：“为什么要听沈易安的？”
祝莞茫然地说：“我不知道，我那个时候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，只觉得沈易安说的对。我跟祝笑，谁也不能出事......”
后来，他们把孙季同的尸体塞进后备箱，先去了警局报案，作为受害者，再加上有沈易安的证词，没人会调查她们。
从警局出来，沈易安自己开车把尸体扔到了海里，人多怕太显眼。
但祝笑跟沈易安都想不到，菜刀被祝莞藏了起来。
“你为什么要藏那把菜刀？”
祝莞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但那是她战胜孙季同的一个标志。
“我杀了他，就没有人再打我了。”她抹了把眼泪。
但下一秒，她在自己是手上看到了鲜血，越来越多，擦都擦不掉。
“啊！”
她崩溃地抱着自己的脑袋，尖叫的声音刺耳又凌厉，无论她怎么挣扎，都无法逃离心魔。
靳以南和旁边的女警官对视一眼，“先到这里吧。”
出了审讯室，他跟审讯沈易安的警官讨论了一下案情，最终相信，这才是真相。
陆孝君合上电脑，“这件案子里，祝笑并不是没有责任。《刑法》第三百一十条规定：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、财物，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制；情节严重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”
周祁晏直接道：“我要你给她做无罪辩护。”
陆孝君点点头，“希望法官可以考虑到她受害者的身份，酌情处理。”
还有祝莞，她有间歇性精神病。法律规定，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，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，不负刑事责任。
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出了事，就声称自己有精神病的原因。
至于沈易安，法院也会给出合理的判决，周祁晏不想管他，也就没有再关注。
“祝笑情况怎么样了？”
周祁晏垂眸，嗓音沙哑，“还是不愿意见我，也不愿意见团团。”
祝笑醒了以后，不见任何人，周祁晏几次求见，都吃了闭门羹。
陆孝君语气没有什么起伏，“你把她姐姐送进监狱，她一时间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。”
周祁晏没作声，但他隐隐觉得，不光是这一个原因。
过了几天，他带着团团去看祝笑。当时祝笑正在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，头发已经有两指长，马上就要齐耳。
“妈妈！”团团朝她跑过去。
祝笑转过身，却是一张十分茫然陌生的脸。
“小朋友，你是谁？”
团团直接呆住，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中，“妈妈！我是团团呀！”
祝笑笑得十分友好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：“你是谁家的小孩？我可不是你妈妈。”
团团被吓到了，她看了眼周祁晏，“爸爸......”
周祁晏敛眸，打量着祝笑的表情，似乎不确定她是真的还是装的。
祝笑毫无顾及地打量着他，“你是这小孩的爸爸吗？”
周祁晏直接大步走向她，下颌线紧绷着：“祝笑，别跟我闹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祝笑惊讶地捂住嘴，看了看团团，又看看周祁晏，完全想不起来是谁。
团团快要哭出来了，“妈妈，你不认得团团了吗？”
祝笑皱着眉头，“我才不是你妈妈，我才十八岁，哪来的小孩。”
周祁晏紧紧盯着她：“你说你几岁？”
祝笑有些生气，“喂，你不知道问女生年龄很失礼吗？虽然你长得帅，但我不喜欢大叔。”
周祁晏再也看不下去了，直接拽着她去找医生。
“喂！你做什么！放开我！救命啊！”
她开始大喊起来：“救命啊！”
围观的群众很快把他们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圈。
“喂，小伙子，光天化日强抢民女，这可不行啊。”一个大叔说。
周祁晏脸都黑了，团团替爸爸说话：“她是我妈妈！这是我爸爸！”
祝笑忙否认，“不是，大叔，我不认识他们！他带着一个小孩，这小孩也奇怪的很，抱着我就喊妈妈！”
旁边有人说：“这难道是新型人贩子的手段？啧啧啧......”
“真的假的啊？看着一表人才，竟然带着孩子做这种事？”
“会不会连孩子都不是他的！”
“小朋友！你不要害怕，你说，是不是这个男人逼你这么说的！”
周祁晏简直要疯了，他何时受过这种气，拽着祝笑就要冲出包围圈。
但被拦了下来，“不行！不说清楚不许走。”
周祁晏一手拽着祝笑，一手拽着团团，根本挤不出去也不能还手。
这时一身警服的靳以南从旁边过来，疏散了人群。
“让一让让一让！”
立马有人指着周祁晏，“警察同志！这里有个人贩子！”
周祁晏：“......”
团团张牙舞爪：“我爸爸才不是人贩子！这是我妈妈！”
靳以南挡在中间，“他不是人贩子，各位散了吧。”
但众人不信，一个老太太指着靳以南跟旁边的人说：“我看这个警察跟他们也是一伙的......”
靳以南：“......”
“妈妈！你快说句话啊！我们不是人贩子！”团团急得抱祝笑的大腿。
祝笑耸耸肩，“哦，你们不是人贩子。”
这话说了跟放屁一样。好在祝笑跟靳以南打过照面，说得上话。
“你不认识他们，你总认识我吧？”
祝笑认得他，她睁开眼，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靳以南。
至于自己为什么受伤，为什么住院，她都想不起来了。
只记得自己昨天从海城转过来，今天本来要去上学的。
“他们是谁？是不是他们害我受伤的？”祝笑机警得像小兔子。
靳以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：“他们是你最亲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