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酒店,余念把自己丢到床上,陷在柔软的被子里,脑袋昏昏沉沉的,不停地播放着阳光下并排走着的两道身影。
她浑浑噩噩地闭上眼睡着了,手机放在床头柜,她出门手机都是静音的状态,还插着耳机。任由谁打电话都是没有声音发出来的。
睡了四五个小时,余念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。睁开眼,鞋都不穿,踩着冰凉的地面,走过去开了门。门外站着的是余闻坞。
余闻坞刚应酬回来,浑身都是酒气,呛得余念很不舒服。咳嗽了好几声,才开口抱怨:“哥哥,你应酬回来能不能去洗澡啊?一身酒气真的很难闻,以后你要如何才能找到媳妇啊?”
推了晚会专门回来陪余念的余哥脸一下子就黑了,咬着牙说:“我去洗澡,你收拾收拾我们出去吃。”
余念点点头,转身干脆利落的关上门。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余闻坞身上的酒气了,说句话的功夫她身上也沾上了酒气。闻的余念直皱眉头,最后快速的去洗澡,换上了衣服,草草搞了一下就出去了。
酒店外月明星稀,路灯准时准点亮起来,还有挂在树上还没来得及拆下来的霓虹灯。人潮涌动,带上了一丝燥热。
兄妹俩没去高档地方吃饭,而是去了夜市,在那里吃吃喝喝,逛了个遍,最后抱着吃的离开的。
他们出门穿的衣服很日常,俊男靓女出去,多少吸引了路人的注意,坐下来吃的时候,有人过来搭讪,又看了余念一眼。
大部分搭讪的人是冲着余闻坞来的。毕竟是总裁,身上的气势不是换了风格的衣服就可以遮掩住的。
余念就专注埋头干饭,偶尔注意到小姐姐探究的目光,她立马抬手自证清白:“我是他妹妹,亲妹。别多想啊。”
天知道她多想要一个嫂嫂。要是因为她的原因而丢掉了一个嫂嫂,她会痛恨自己的。会非常非常痛恨自己的。
小姐姐羞红着脸,被余闻坞拒绝之后,难堪又伤心,垂头丧气的离开了。
余念看着又一个小姐姐的离开,无奈地耸耸肩,幻想自己的嫂嫂什么时候才会到来。
什么时候来余念不知道,不过她知道余闻坞给她弹一脑门儿是什么时候。
她捂着发疼的额头,吃痛地说:“哥,打人不打脸,这个规矩你都不知道吗?我本来就长得丑了,你这样我岂不是更丑了,以后你没有妹夫要怎么办?”
余闻坞不屑一顾:“你一个小屁孩担心这么长远的事情干什么?再说,不可能没有妹夫的。到时候你大学就给我找了个妹夫回来,还是我最恨的那个妹夫。”
说着余闻坞就来气,咬着牙,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。余念不解地揉揉脑袋,刚想问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时候,视线里出现了三道熟悉的身影。
余念慌乱地低下头,连放在额头上揉的手都放下来了,头发散下来遮住了自己,她低头专心致志地吃饭。
余闻坞感到奇怪,起身就要把余念散下来的头发扎上去,被余念拦下来。
“你这样吃饭太不方便了,头发都掉到面里了。本来最近就剪短了头发,一低头就直接头发喂饭,不是你吃饭了,怎么还不扎上去?”余闻坞问。
余念用余光看着那边,一边嘴里塞满了食物,含糊不清的,连带着声音也变了变,和之前不一样了。
“没事没事,我注意着点就好了。天气有点冷,散下来刚好暖和。哥,你快吃吧。”
她口齿不清,余闻坞还是听懂了。眉头紧锁,余闻坞一脸我不同意的样子,不扎上去就不会吃饭的意思。
余念在心里都已经给余闻坞跪下了。心里疯狂祈求她哥不要再纠结她的头发,赶紧吃完离开。她不想一会儿碰见徐知墨。
这一切余闻坞不知道,他也不知道余念和徐知墨之前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聊天了。他以为上次那一下,徐知墨已经哄好了。因为这次来出差,是余念主动提着要过来,她要去看徐知墨的篮球赛。
“哎,余哥你怎么在这?你对面这是?”程叙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。
余念缩了缩脖子,心里策马奔腾。她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去。
所幸直接破罐子破摔,余念抬起头对着已经到跟前的三个人笑着打了招呼:“嗨~”
程叙:“……”对不起,他没认出来。
明白是自己把余念送上来断头台,程叙从坐下来就开始闭口不言,同时向余念递过认错的眼神。余念理都不想理他,看也没看一眼。
期中考结束,当晚其实是家长会。没等到学生放成绩的那天开家长会,而是干脆挪到了期中考。刚考完试,没多少学生的注意力是集中的,干脆就把家长会挪过来了。
徐侨亦过来开家长会,学生基本都没什么事情,于是徐知墨就带着程叙还有杨暇逃出来了。
夜市离一中不远,一条步行街的距离就到了。只是有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余念和余闻坞。
徐知墨从看见余念开始,目光就粘在了余念身上,坐下来的时候也是挨着余念坐的。
余念浑身都不自在,自以为很小的动静往旁边挪了挪,徐知墨没有动,她松了口气,打算找个什么理由,自然又不尴尬的坐到余闻坞的旁边。
还没等她想出来,身边的徐知墨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,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。边拽边说:“你再往那边挪,就要摔下去了。”
理由没有毛病,余念甚至得到了亲哥的呵斥:“你好好坐,动来动去还要知墨拉着你,他自己还要吃饭的。”
余念悲愤地看向余闻坞,手上的筷子重重地戳在面上,好似这就是徐知墨和余闻坞。
徐知墨嘴角上扬,露出了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。
坐在他对面的杨暇都呆住了,她下意识看向让徐知墨露出这样笑容的余念。
余念感受到杨暇的目光,她抬起头冲她礼貌地笑了笑,低头吃饭不说话了。
好不容易抓到了人,徐知墨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余念?别提下午打了一下午的电话都没人接,发消息也没人回。
这种委屈徐知墨受着了,不发泄那是不可能的。
吃饭的时候,徐知墨没有再动一下。等逮到余闻坞去结账的机会,他低下头,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,跟余念算账:“为什么下午不接电话?也不回消息,来找我为什么不转头看我?”
余念的耳朵被徐知墨说话时带出的气吹到,抖抖耳朵,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,保护自己的耳朵不再受到摧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