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昭的思绪在这一刻骤然清晰起来。
她还不能死，她今生的生命并非枯燥，也不止围着虞长临一个人转。
她有朋友，有亲人，有自己的点心铺子。
卫昭用尽全力推开了那扇窗。
一瞬间，她随着流水钻了进去，四肢百骸被撞得酸痛，巨大的冲击下，卫昭的眼前一片漆黑。
她只觉得头脑浑浑噩噩，脑海中一片雪白，又像走马灯一样放着她这一生。
到了最后，脑海中的画面却定格在了她前生死时的那一幕。
卫昭突然就不想死了，她得活着，必须得活着。
这个信念充斥脑海，她也随着这水波起伏跌宕，一阵巨大水流下，卫昭终是失去了意识。
而湖面依旧是一副平静模样。
苏南歌看着平静的湖面，许久后，她笑着看了两位宫人：“你们家人会好好活着的。”
两位宫人心上忐忑，有些不明白苏南歌说这话的意思。
她们抬眸眉眼疑惑的看向苏南歌。
苏南歌继续笑，笑得颇具深意：“什么意思，你们应该明白。”
她说完这话，那两个宫人只感觉脖颈一疼，紧接着便晕了过去。
苏南歌看着那个侍卫将两个宫人一个个扔到水中后，眉眼间眼波流转，满含春色。
这深宫待久了，难免寂寞，然而天子不愿意，她自然可以找别人，只是小心一点便好了。
她走过去，慢慢伸出一截藕臂搂住了那个男子的腰，她将头靠在男子的胸膛上，轻声问：“你会永远爱我吗？阿言。”
男子眉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厌恶，他声音也毫不掩饰的冷漠：“你爱的是天子，不是我。”
他是卫言的替身，却永远只能活在暗处。
但他又不止卫言的替身，他甚至还有另一层身份。
这个身份，太上皇后知道，这也是能威胁到卫言地位的唯一把柄。
他是卫言的亲兄长。
有时候他也觉得卫言可怜，明明身居高位偏偏要困在一个女人身上。
这世上的女人何其多啊，和谁在一起不是一辈子呢？
卫言也是可怜，如今他虽有天子位，然而后宫的女人没一个真正属于他。
不对，他眯了眯眼睛。
虞常乐那个女人现在虽然也是爱慕他的样子，但并未和他做出亲密举动。
说到底，心中还挂念着他那个蠢弟弟。
蠢女人，白长了一副比苏南歌好看的脸。
苏南歌听到他这么回答，声音立即柔软道：“郎君说的这是什么话？我可是把什么都给你了。”
男人轻笑出声，慢慢的用手拍了拍她的脊背：“如此，是好，但你这颗心，别乱想别的了，你我二人，如今可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。”
苏南歌遮下的眉眼里有藏不住的冷静，但她的声音是极柔顺的：“南歌知道。”
…
身上好冷，卫昭的意识逐渐回笼，她只觉得身上湿冷，心中一阵阵的悲痛。
许久后，她猛然睁开了双眼。
她不知道被水冲到了何处，但觉得是一阵浪花猛的把她拍向了更上一层的洞。
她还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