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昭不知道苏南歌是什么意思，但她平素也没和苏南歌结怨。
按理说，害命这件事苏南歌是做不出来的。
卫昭这么一想，将心中的不安给压了下去。
顺着长着繁茂草木的小道，一直往前走，就走到了最里面靠着湖水的亭子里。
四下无人，风也寂寂。
繁茂的林木挡住了二人的身影，苏南歌伸出纤长素手拨动着从一旁探过来的竹叶：“昭姑娘找太上皇是想做什么？”
“父女一场，还是想知道他如今下落，想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。”卫昭目光望向了湖边，湖中偶尔有锦鲤游过，但此处四下无人，鱼儿也活泼。
只是湖水尚且算深，真要掉下去了便是爬也爬不上来。
但亭子里的道路平整，便也不会有人能傻到掉下去。
卫昭的心态不自觉的也放平了。
苏南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卫昭的表情，她凝眉问：“昭姑娘是不是对太上皇的处境有所预料？”
她向来是个聪明人，看太上皇后的状态以及卫昭的神态，推测出来太上皇的处境应该也不太好，甚至极大的可能性和天子有关系。
何况，卫昭如今落到这个处境，都是因为天子帮她父亲翻身，查清楚当年的江南旧案导致的。
天子对她甚好，她不可能因为太上皇有什么意外而去说天子的是非。
她为天子心折，可以付出一切。
但前提是，天子得让她看到她能付出一切还能得到回报的希望。
如果看不到希望，她为什么还要付出呢？就没有必要了。
如今，最大的障碍就是卫昭。
卫昭换过身来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：“苏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不是娘娘给我讲知道太上皇的下落吗？为什么如今要拐弯抹角的通过奴婢来打听呢？”
苏南歌没想到卫昭反应那么快，她心上一惊，立即道：“昭姑娘想必能猜出来此事和天子有关吧？”
一句话，让卫昭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再没能移开。
好半响，卫昭才开口问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苏南歌笑，竹叶在她脸侧随风乱颤：“我与天子近日里关系密切，有些事，他也不避着我。”
她说得煞有其事，直让卫昭心里发冷。
苏南歌慢慢弯下腰来，瞧着湖里的鱼：“你瞧这鱼，困在这湖里再也出不去了。昭姑娘，你觉得这鱼处境如何？”
卫昭以为苏南歌透露的是太上皇被困于一地，像这些鱼一样出不去了。
但她不知道，这句话，是苏南歌给她安排好的死路。
她也弯下腰来去看那鱼，风吹过湖面又吹过她的衣衫，衣袖盈风，鼓鼓扬起。
有宫人上前，在后面狠狠推了一把。
卫昭尚且不知是怎么回事，人便已经落下了水中。
她只觉得湖水寒凉，她像条鱼，不断下坠。
岸上隐约传来苏南歌的声音：“昭姑娘，你瞧，水下有波涛汹涌，据说通往宫外的深湖，你便也像鱼一样，永远困在此处吧。”
卫昭想挣扎几下，但又觉得于事无补。
不如就这般下坠，然后任其命运，看看能不能活。
水下果然有波涛汹涌，极大的吸力下，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铁栅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