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掀开帘子直接上了马车，她直到上马车都没回头看一眼。
等她上了马车后，一直立在马车一旁的虞树才上了马车开始驾车。
卫言将口中的血又都咽了下去，他目光遥遥望着远去的马车，唇角露出来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。
许久后，卫言背过身去，低声却吟了几句京城里流传的新曲：“空著我透骨髓相思病染，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…”
他明明看外貌还是个玉树临风的青年模样，语调里却带了点老年沧桑。
行止间，身形虽然单薄，却是带了帝王风范的，像一支利剑，藏于薄弱的剑鞘中，只待某一日，利刃划破鞘身，破空而出。
他在偌大的皇宫中一步一步的走着，不远处虞常乐正站在高高的玉石台阶上目光复杂的往这边看。
虞常乐的指尖陷入了掌心的软肉中，她专注了看了天子许久，忽而转过头，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侍卫身上。
这侍卫看侧脸和天子卫言有几分相似，虞常乐仔细去看，神情上一下子痴迷起来。
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得知卫言有个替身的事情了，可能是和替身处得久了终是发现了蛛丝马迹。
也可能是知道安城发生洪涝之后的疫情时，卫言去过。
总之，知道卫言拿替身哄她后，虞常乐觉得自己的心态上便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她对卫言，更多的是一种可怜了。
…
卫昭的马车快行到公主府的时候，马车底下滚出来一个人。
前面的虞树看到后，立即停了马车将人扶了上去。
卫昭看见虞长临之后，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吊下来了。
只是未等她开口，虞长临便慢慢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面上还有擦伤，唇角也有血迹，只是神情上带了几分陌生，这陌生里面是夹杂了痛楚的。
他道：“昭儿，你先听我说，等我说完，你再决定我们之间该如何。”
卫昭心头一紧，她有一丝奇怪的感觉，就好像她知道虞长临要说什么。
她看着他，他也看着她。
最终，卫昭长叹一声：“你说。”
虞长临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，却又按捺下去，他道：“我想谋取卫家江山。”
这话声极低，却让卫昭飞速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卫昭问出来了一直想问的一句话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若是你谋取了卫国的江山，我该如何自处？是随着卫国江山去死？还是如何？你要将我如何？”
她问到最后，心上已然压抑一片。
虞长临眉目不变：“昭儿，你不是卫国皇室的孩子。”
“本宫难道不知道我不是卫国皇室的孩子吗？可皇室多年的生养却也是真的。”
“可我不谋皇位，若不站在最高的位置。昭儿，我护不住你，也护不住桃桃。虽说有国才有家，可昭儿，我没那么大义。”
我不能再没了亲生父母，没了自己的国之后，再没了你和桃桃。这句话，虞长临在心中反复想了多遍，最终却是没有问出口。
他只是看着卫昭道：“昭儿，若只有我一人，逃便逃了。可我更想贪图你…”
他抿唇，声音发了狠：“若现在不行动，我怕来不及，毕竟卫言的身体似乎不大好了。人在最绝望的时候，往往会做出最疯狂的事。”
“不行。”卫昭冷声拒绝。
可冰凉的带着颤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