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去民政局的前一晚，江宴接到了书易山的电话。
“江宴，来我这一趟。”
说离婚并不是一时冲动，江宴早就料想过书易山的反应。
“好。”
他没什么反应，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当日的工作，然后去了书家。
本以为再次见到书南不会有特别的感觉，可是看到穿着白色毛衣的书南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时，江宴的心又像被抓紧了一样。
书南站在楼梯上俯视他，眼里不带任何感情。
“几天不见，过的好吗？”
还是书南先开口和他说话。
“我很好，你呢？”
其实他一点也不好，他想告诉书南，自己不想和他离婚，不想离开他。
“我也很好。”
两个人都没再说话，直到书易山从另一头走向他们。书易山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，头发有些泛白，但那股儒雅随和的气质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。
“你们两个，来我书房。”
书易山从两人的身侧走过，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房间。书南先跟了上去，随后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进去之前，我再问你。江宴，你确定要和我离婚吗？”
书南皱着眉，拉住了他的手。
“南南，我们别无选择。”
“没有什么是无法选择的。”
听到这话江宴摇了摇头，苦笑了一下。他之前也抱着这个天真的想法追逐着他，可他最后怎么样呢？他最后还是按照剧情的设定伤害了书南。
他是个懦夫，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逃脱过剧情。
“你这叫别无选择吗？江宴，你虚不虚伪？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我们根本没办法逃出剧情，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？难道我一开始没有警告过你吗？”
“对不起…”
江宴无力的站在那儿，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。
书南听到他的道歉以后更加气愤，一把将他扣在了门上。“咚”的一声闷响，江宴的脑袋晕乎乎的开始浮现出各种各样不属于他的记忆。
“进去吧。”
看他脸色煞白，书南忍着心中那团火松开了他。没好气的打开了门，书易山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。
“江宴。”
书易山坐在面前的一张金丝楠木的椅子上，慢悠悠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。江宴站在那儿没做声，等着他发威。
“你还记得一开始娶我儿子说过什么吗？”
江宴眉头一皱，按理来说那段回忆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记得。
毕竟那是发生在剧情以外的事情。
可为什么下一次剧情出现，记忆被矫正后书易山还会记得？
见江宴皱着眉头，书易山下意识觉得他是忘了，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起来。
“你当时说这辈子就我儿子一个人，他不能生育也没关系，你说你会爱他一生一世。可是现在呢？”
书易山的声音越压越低，他突然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上，直到茶杯里的水溅到了他的手臂上。一时间，手背红了一大片。
“不作数了。”
这句话一说出口，江宴根本不敢看在场的任何人。他似乎是感受到一道灼人的视线，江宴抬头对上了书南的目光。
他皱着眉，虽然面上没有任何不妥，但江宴还是看出他在压抑自己的怒火。
“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？江宴，你当这场婚姻是什么？是儿戏吗？这场婚姻本就不单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，这是我们两家企业、甚至是我们两个家族的事！当初我要退婚，是你厚着脸皮来求婚。现在才刚结婚几个星期？你说离婚就离婚？”
书易山真的是被他惹怒了，平时一贯的怀柔政策彻底被江宴打破。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不动声色的开始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压制江宴。
龙舌兰的味道又冲又刺鼻，更何况这本就是s级alpha的书易山故意压制。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冲着江宴席卷而来，他并没有选择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抵抗。
他就那么硬生生的扛着，不管他的身体如何叫嚣，如何愤怒。本能告诉他应该还击，应该狠狠教训这个挑战自己权威的人。可江宴并不想和书易山闹的太难看，仅仅因为他是书南最重要的父亲。
“父亲，够了！”
书南拉过江宴把他拽在了身后，面前有了阻挡江宴得以喘息。他虚脱的靠在书南的肩上，只觉得大脑快要被书易山的信息素压到爆炸。就像一个塞满东西的气球，越塞越满，越来越重，直到再也支撑不住。
“用信息素压制是不光彩的，传出去你不嫌丢脸吗？”
书南扶着江宴让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，然后给他倒了杯茶。
“喝一点，缓缓。”
江宴看他一眼，在他那一闪而过关切的眼神中恍惚了一下。近在咫尺的人，却像是怎么也抓不住一样。
他接过茶水微微抿了一小口，随后深吸了几口气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书易山有些不满意他的态度，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。江宴看了一眼书易山，生怕他会因此对书南产生不满。
“是我们两要谈事情，不要牵扯南…书南。”
书易山瞥了他一眼，没再和书南计较。
“书伯伯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，但我还是要坚持离婚。另外，之前答应你属于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依旧会无条件赠予书南。”
江宴看着书易山，丝毫不怵。
“你这是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意继续和我儿子在一起？”
实在是太羞辱人了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江宴，你以为我一开始答应你真的是为了你这百分之十的股份？我告诉你，我书家从来就不缺你这点股份。既然你坚持要离，那你们就离。不过我告诉你江宴，有些东西你放弃了，以后再想拿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！”
书易山的气质凌人，他的话虽难听但也是好心的劝告。可惜江宴执意一条道走到黑，他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书南那憎恶、嫌弃的眼神了。
“书伯伯，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江宴，我们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。”
沉默了良久的书南终于开口说话了。他听了很久，也隐隐期待了一会儿，可惜这一切不如他所愿。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