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宴。”
书南拽过他，强行让他看着自己。
“南南，你是不是…恨我啊？”
他的话让书南一震，哑着嗓子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一开始就讨厌我。”
“不过我确实很让人讨厌。”
“我总是伤害你，还总是找借口。我明明…明明答应过你，不会背叛你的，可是…可是我…”
江宴哽咽着盯着前方书南的肩膀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。相处越久，他越觉得自己肮脏不堪。
被亲眼看见龌龊的一面，江宴光是回想就觉得恶心反胃。
书南闭上眼，一滴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。他缓了一会儿，然后拉过江宴的手说道
“回家吧。”
这句话似乎唤醒了一点江宴的神智，他拉住书南的手乖乖的跟着他。
在车上两个人都没说话，江宴脸色白的吓人，下车时站不稳还摔了一跤。额头上的伤口又被磕了一下，血液顺着脸颊流在脖子上，江宴却感受不到疼痛。
书南把他拉了起来，扛着他回了家。擦拭伤口的时候江宴闭着眼睛，仍旧不和书南对视。
“江宴，看着我。”
书南包扎好他的伤口以后捏着他的脸颊，咬着牙和他说。
“不要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对着我，只会让我更厌恶你。”
听到这话江宴睁开了眼睛，看向他时眼里的害怕让书南觉得窒息。他觉得自己心绞痛，但还是说道
“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？”
江宴迷茫的看他一眼，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起来
“不知道？”
书南掐着他的下颚更紧了一些，似乎想用疼痛的方式来让江宴的注意力集中起来。
“讨好我。”
江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，随后贴上去开始吻书南。所爱之人的亲近并不能让江宴忘记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，他每和书南贴近一点，胃里翻江倒海就更严重一些。
他忍得难受，但还是讨好的舔着书南的唇。手往书南的身上探去，江宴终于控制不住的倒在了一旁。
书南睁眼就看见江宴喘着气半死不活的靠在哪儿，脸色刷白。他不解的看着江宴，然后将人一把拽了过来。书南的动作粗鲁，很快便让江宴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半解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书南以为他存心羞辱自己，带着些忿恨一口往他的唇上咬了过去。无情的撕扯柔软的唇瓣，腥气的血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口腔之中。
“呜…”
江宴唔咽着，有些抗拒。
“江宴，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“你的底线是什么？”
“我都这么脏了，都背叛你了，你还要我吗？”
江宴摸了一把自己破皮的嘴唇，然后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。爱的人就在面前，但他偏偏只能通过伤害他来获得一点点活着的感觉。
“江宴！”
书南被他这一句话气的额头的青筋暴露，他失去理智一般冲过去把江宴按在身下。干涩、疼痛、狂暴、愤怒，两个人为彼此的伤害感到难受。
似乎是发现了哪里不太对劲，书南摸了一下江宴，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起任何反应。
绝望感从心里涌上，书南哽咽着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着自己的动作。眼泪不停的流，他却继续着。
最后书南松开江宴，把他扔在了床上。
他一句话没说，离开了这间凝聚着欢愉、痛苦的屋子。
门被锁上，江宴全身又疼又辣。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，他颤颤巍巍的爬去了厕所呕吐。
不知道吐了多久，江宴觉得自己吐的快要虚脱。
“南南，我好累。”
“南南，别恨我…”
他靠在马桶上说了几句话，最后还是晕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，他躺在病床上觉得自己哪里都疼。他不知道过去了几天，但是看到从病房门口走进来的书南时又觉得恍如隔世。
几天前他们还是亲密无比的爱人，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隔阂犹如大山。
“吃吧。”
食物被放在了桌子上，江宴却直勾勾的看着书南。
“书南。”
这还是他第一次直呼书南的姓名。
书南转头看着他，像是猜到了他要和自己说什么。
“离婚吧。”
江宴知道他这句话说出口就再不会有回头路了，可他还是忍着眼泪颤抖着开口。
他们结婚不是因为相爱，现在离婚也不是因为不爱。
江宴觉得很累很累，他甚至觉得自己就不该醒来。像木偶一般的过一生，也比现在这样绝望的活下去要好。
书南盯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江宴终于决定直视这一切，抬头看向书南。然而看到他眼底的乌青和疲惫绝望的神情时，他又心一颤。
“我们本来就不该相爱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也许你五岁那年我根本就没有找到你。”
“也许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。”
两个人出奇的平静，没有争执、甚至没有流露出对彼此一丝丝的不舍。
“前段时间，只是我们没有走出剧情。可能这叫，人设后遗症。你说是吗？”
江宴看着书南露出了一个微笑，书南看着他，没有任何表情波动。
他似乎是厌烦了继续这样和江宴纠缠，站起身来俯视着。
“后天吧，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去办手续。”
“股份还是你的。”
书南一愣，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。
“是吗？那真是谢谢你。”
这句话究竟是嘲讽还是真心的，对江宴来说都不重要了。他把头转了过去，不再去和书南交流。
过了一会儿，离去的脚步声响起，江宴忍着下半身的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站在窗前等待了几分钟，他看见了书南。
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，蓝色的牛仔裤，是他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常穿的款式。正青春的少年，他喜欢了好久好久的少年。
脑海深处的回忆被唤醒，江宴突然想起了那次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。
是南南在哭，南南拉着他的手臂在哭。他哭的好伤心，他求自己别放弃他。
“对不起，我还是放弃你了。”
江宴把手放在窗户上，想要透过遥远的距离触碰到那个人。
他没办法给书南正常的爱、正常的生活，他一无是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