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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离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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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动作不轻,但是江御由于过于疲惫,也没有醒来,牧景之忍耐着腹中饥饿所传来的空虚感,伸出手想触碰一旁的食盒,却不小心动到了旁边江御,她小小的一只,蜷缩在他的旁边,她没有委屈自己,直接用他脱了一半的外袍垫在地上,很会物尽其用。

    如果他要拿食盒,那想必会惊醒她。

    昨晚的每一个细节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钻进脑海,牧景之淡然的收回了手。

    “罢了……”

    江御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,醒来时,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裳,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,那是被牧景之每一次从梦中叫醒的烦燥。

    她一睁眼,就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眸子。

    牧景之看着她,眼睛里盛满了伪装出来的柔情,唇角勾起,对她微笑道:“阿御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丑。”江御突然说。

    牧景之的表情一僵:“嗯?”

    “你这样,很丑。”江御又重复了一遍,还泛着雾气的杏眼,将牧景之上下打量了一遍,语气十分认真。

    “还是昨天晚上那样顺眼。”江御毫不客气的点评。

    想到昨天晚上牧景之那个样子,江御又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。

    她对情绪极为敏感,牧景之的刻意会让她有些不适,她不喜欢。

    她对美丑有概念,但是也仅仅止于欣赏,就比如路边看到好看的花也会多看两眼,从来没有想过会占为己有,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束花是为自己而开,她天生就缺少对于情爱的敏感,男人或者女人,不论是何身份与地位,在她眼里都无甚差别。

    所以对于牧景之的蓄意,她只会下意识的排斥,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正在悄声勾引自己的表现。

    她的眼里只有两种人,自己人和别人,比如谢云柯,就是自己人。

    用谢云柯的话来说,就是亲疏分别。

    而牧景之,也在昨天晚上被她纳入了自己人的范畴。

    对于自己人,她向来会多几分宽容,因此抿了抿唇道:“不过你不用自卑,我不会嫌弃你的。”

    牧景之:呵呵。

    一时间,连原本组织好的语言也说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想用膳……”他努力的维持住自己的表情,脸色苍白的小声对江御说。

    江御倒是觉得,他这副病弱得随时要死的样子十分的顺眼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,又扶着牧景之坐了起来,提过了食盒。

    “有些冷了。”她说着,两弯秀气的眉毛轻轻的拧在一起,歪着头看向牧景之:“你吃冷的不会死吧?”

    牧景之:……

    她为什么总觉得他会死?

    “不会……”他虚弱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昨晚我们……”用过膳食后,牧景之才重新组织好了语言,他微微低下头,耳朵微微泛红,看上去很是羞涩,当然,其中有一半是真的。

    他发现,江御好像更喜欢他这样一点。

    江御认真看着他,等他说完剩下的话。

    在这样专注且认真的目光下,牧景之的脸也慢慢有了些许绯色。

    “我们……昨晚……”牧景之定了定神,他是第一次跟一个姑娘讲这种话,生涩得超乎了他的想象,半天没有办法组织好语言。

    这样想来,原本的牧景之应该也是没有说过的。

    “嗯?”江御咬着一块薄饼,看到牧景之又红了脸,便用手背又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?”她有些担忧的问。

    “景之。”他抓过她的手:“我叫牧景之。”

    “嗯,牧景之。”

    “昨晚……”牧景之磕磕绊绊,绕在唇齿边的话辗转几次也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们已经……如此……你也算是我未过门的……”妻子这个词刚准备说出口,脑袋里就传来了一阵刺痛,似乎正在制止。

    “你不舒服吗?”见他放开了自己的手,转而捂住了脑袋,江御有些关切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妻……”牧景之固执的想把剩下的话说完。

    突然,身体里那团无形的气剧烈的颤动了一下,脑袋里多了一些片段式的画面,是他,或者说,是牧景之,结果赐婚圣旨的场景。

    他赶紧止住,不逼迫自己去说,如果记忆完成苏醒,那他也将不复存在。

    牧景之,是有未婚妻的。

    “没事……”他放下了手,看着江御的眼神很是复杂。

    她这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,睁大了眼睛问他:“你是在说昨晚的事儿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我想,我们既然已经……”牧景之话还没说完,就被江御的一声打断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了吗?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她拍了拍他的头:“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,我会罩着你,好好养着你的。”

    牧景之:……

    “你说的负责,不是想嫁给我?”

    江御反问:“嫁,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仍旧是让人无可奈何的认真,牧景之开始不太确定她有没有说谎,为什么会有姑娘连这种俗世伦常都不知道?

    她又继续问:“我为什么要嫁给你?”

    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?

    牧景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,他甚至开始怀疑脑海里的记忆,记忆里她所说的喜欢有几分真假?哦,不对,她可能并不知道何谓喜欢。

    “女子为嫁,男子为娶,两人珠联璧合。白头永偕,桂馥兰馨,合二姓以嘉姻,诗咏宜家,敦百年之静好,同心同德,宜室宜家。相敬如宾,永谐鱼水之欢。互助精诚,共盟鸳鸯之势。”他温声解释道。

    江御却听得一脸茫然:“我没懂。”

    牧景之叹气,此前这个姑娘许多不合理的行为都得到了解释,她好像缺了根弦,在许多方面如同新生的幼儿一样。

    如此……也好。

    他想了一下,转换了一下语言:“总的来说,婚嫁,是将两个原本毫不相关的人,绑在一起的最紧密的方式,人们把他们叫做‘夫妻’,夫妻一体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嫁给你。”江御打断了他,认真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知道。”在稍微看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,牧景之对这一点毫不意外。

    心口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,有些怅然,还有些放松,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用力太过,在她面前,其实用不上这般表演。

    “但是你可以嫁给我。”江御的下一句话让牧景之又是一愣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何为夫妻。”江御认真的解释:“妻子依附于丈夫,也依赖于丈夫活着,你依赖我,应该是你嫁给我。”

    流民里也有不少“夫妻”,她见过,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牧景之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“你不嫁给我也没关系。”江御继续道:“反正我会对你负责,就这样。”

    这个事就这么被江御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,牧景之看着少女已经走到一边开始整理衣物,只感觉砰砰跳动的心脏久久得不到平静。

    等江御找了辆马车,雇了个车夫,再把裹着她斗蓬遮的严严实实的牧景之带上了车,都没有找到机会朝谢云柯说一声告别。

    而她也不知道,此时一品阁迎来了一位客人,

    客人白衣胜雪,衣袂飘飘,手里撑了一把月白色的伞,姿容夺目,面色苍白,行动中有弱柳扶风之感,看上去病弱,偏偏又不减英气,气质出尘,眉目如画,似是最好的丹青绘制而成。

    “江阁主。”林三娘起身迎接,态度随意又不减尊敬,分寸拿捏得极好。

    来人微微颔首,声音温柔似水:“长约叨扰了,只是寻人心切,还望林掌柜告知我那手下的下落,”

    “手下?“林三娘不答反笑:“我怎么听说,是叛徒呢?”

    江长约也不恼,低声咳嗽了两句,他仿佛是在尽力压制自己身体的异样,唇边溢出了一些血丝,还由于用力过甚导致眼尾泛红,平板在他的脸上增添了艳丽感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咳完,才悠悠回答道:“所以,还请林掌柜告知叛徒下落,长约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“江阁主手腕通天,昨儿个客人才来我这里,今儿阁主就得到了消息,哪里还需要三娘呢?”林三娘似嘲讽道。

    “林掌柜过誉了。”他慢条斯理的用丝帕擦去了唇上的血迹:“长约不过一介商人,只是在下寻人已久,消息总归是能有一些的。”

    林三娘也不兜圈子了,只道:“昨日江姑娘确是来到了我这边,取走了她曾放在这里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梅毓钱庄的身份玉章?”江长约问。

    “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江阁主——确实是梅毓钱庄的身份玉章,至于姑娘从何处而来,又去往何处,三娘一概不知。”林三娘想,所幸她知道的信息极少,而她所说出口的,也定然是江长约能够查到的。

    “她身边还跟了一个男子,此人是何人?何种身份?掌柜可晓得?”

    江长约和林三娘在包厢里交谈的时候,守在门口的跟着江长约而来的青年则是皱起了眉。

    “再找不到小九,阁主连明年都撑不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会找到的。”他旁边则是一个女子,一身劲装,神情莫名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说话的青年叹了口气:“你说,阁主为什么要喂小九吃下那个?他对小九无情,连让小九心悦他的权利都没有吗?那么多人喜欢他,为何独独对小九刻薄?”

    “江四,你不懂……”女子只是摇了摇头,语气低沉:“正是因为在意,所以才无法容许。”

    不然,怎么会,独独对她刻薄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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