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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照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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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也是我说的?”江御挑眉。

    “我说了,姑娘可什么都没有告诉三娘。”林三娘意味不明的道:“不过是三娘猜测,好心提醒姑娘。”

    两人已经快走到包房门口了,林三娘最后就在江御的耳边小声叮嘱了一句:“姑娘现在大可谨慎一些,关于姑娘的事,就不要牵扯旁人进来,会给周围人招来杀身之祸,比如——”

    “里面那位公子。”

    打消了江御想找谢云柯拿主意的想法,她脑子没有谢云柯好用,以至于这两年有什么需要动脑的会下意识找谢云柯,但是如果她的身份会给谢云柯带来麻烦,那么她也不会找。

    这就导致她用餐时有些心不在焉,她并不擅长影藏自己的情绪,心思全写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谢云柯问道。

    江御闷闷:“我在想,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

    “阿御是一个很可爱的人。”谢云柯摘下了面巾,脸上的刻痕很是显眼,但是江御已经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“可爱,聪明”谢云柯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,还在心里补上了一句。

    还干净。

    她天真懵懂,不染世俗,自成规则,哪怕在流民堆里扎堆两年也不影响分毫,一层不染。

    和置身于污泥的自己不同,令人艳羡。

    江御对他的夸赞很是受用,谢云柯是个聪明人,不会骗她,聪明人说她聪明,那肯定没有错的!

    正在这时,正菜栗子鸡上桌了,江御专心的品尝起来,把跟林三娘的谈话放在了一边。

    只是怀里那枚玉章,散发着难以忽略的存在感,仿佛烙在了她的心口。

    江御没有告诉谢云柯牧景之的存在,所以她在用完餐之后固执的选择回了洞府,谢云柯无奈,将荷包和衣物给了她,最近盛京好像发生了大事件,暗潮涌动,城门口的检查也愈发严格,他只陪江御走了一段路,等江御后知后觉回到洞府时才想起来,她好像忘记跟谢云柯说她明天要走了。

    雪已经停了好一会,比白天出门时更冷,换了新衣的江御不大感受得到,但是牧景之的状态明显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还是没有醒过来,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,眉头紧锁,脸上潮红,似乎极为痛苦。

    江御摸了一下,他身上烫的惊人。

    牧景之生病了。

    时间好像还不短,他的领口都湿了一片,江御听到他喊热,一时间有些无措。

    “醒醒。”她拍了拍他的脸,被牧景之一把抓住手腕。

    “水”他虚弱的喊。

    牧景之临走时重新给江御买了好些吃的,食盒里没有水,但是放了一小壶酒。

    她打开食盒,拧开了盖子,将壶口对准了牧景之。

    “没有水,只有这个。”

    已经烧得神志不清的牧景之无意识的下咽,江御灌得有些急,牧景之被呛到,咳嗽几声,打翻了酒壶,大半的酒洒了出来,从他的脖子淌进身体。

    “诶?”江御想动手给他清理,又想起谢云柯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话,又顿住了。

    要是看了男人的身子,要对他负责的。

    可是她已经把对方脑子弄坏了,早就该对对方负责了。

    “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”江御接下了牧景之腰间的细带,一边褪下他的外袍,一边喃喃道:“我会保护好你的,我很能打,一定会好好保护你,让你顿顿吃上肉”

    这对于一个流民来说,已经算是天大的奢求了。她还记得之前流民堆里那些“同伴”曾经充满憧憬的说:“要是能吃到肉就好了”

    她想,对他负责,就是承担起他的饲养责任,既然要养,就要养到最好。

    她的手是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微颤抖,一层一层,褪下了牧景之上半身的所有衣衫。

    绷带已经湿了,鲜血混合着酒水浸在里面,牧景之发出无意识的呻吟。

    绷带解开,所幸伤口没有流血,但是红肿异常,看着就十分骇人。

    江御一时间有些愧疚。

    她想用自己的衣袖去擦牧景之身上的酒渍,但看了看新买的衣衫,谢云柯的脸在脑海里闪过,不自觉放下手,转头抓起牧景之宽大的衣袖。

    反正用什么也不要紧……吧?

    她没有留意到,牧景之的外袍上用金线绣上了许多纹路,那些金线擦过伤口带起的疼痛,让牧景之觉得自己好像被按在沙砥里反复摩擦,硬生生被疼醒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他一出口,感觉满身满口的酒气和身上传来的凉感,一时间有些沉默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?”江御很是惊喜,又道:“你别担心,我会对你负责的!”

    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的牧景之:“……”

    那可真是谢谢你了。

    “我带你去找大夫。”江御道:“你别死。”

    牧景之只觉得嗓子疼,方才烈酒过喉的滋味还停留在其中,一片炽烈,让他的脑子昏昏沉沉,偏偏肩上的伤口又无比的疼痛,疼痛强迫他变得清醒,两方拉扯之下,牧景之再听到江御这个话,真的觉得自己命不久矣。

    “还有……酒吗?”他的双眼朦胧,脸颊潮红,敞开的衣襟上是极白的肤色和极红的伤口,肌理完美至极,被汗水浸湿的几缕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,看着江御的眼睛里一片潋滟水色。

    江御咽了咽口水,想到了今天吃的粟子鸡。

    哦不,他看上去比栗子鸡还要可口。

    下一秒,江御甩甩脑袋,为自己居然对一个人类产生食欲这件事感到羞愧不已。

    事实上牧景之只看得到层层叠叠的重影,头又晕又疼,影响了视线,只能大致分辨出江御的位置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点。”江御看了一下壶底:“你要喝吗?”

    “浇在我的……伤口。”牧景之努力调动一切精神去进行对抗,抓住一切生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江御依言照做。

    烈酒浇在伤口上,又是引起一阵灼烧一般的疼痛,牧景之咬着牙,头上都冒起了青筋。

    真疼。

    “药丸……两粒,喂我。”仅仅这几个字,就用尽了他剩下的力气一般,那股痛劲已经缓了过去,脑袋顿时一空,深深的疲惫袭了过来。

    江御倒出两粒,掰开牧景之的嘴喂了进去。

    牧景之的舌头抵了一粒出来,药丸太大,他没有办法一次性咽下两粒,这个动作又牵扯到了他的肩膀,但是他连疼得抽口气的时间都没了。

    “矫情。”江御嘀咕了一句,手中接住了从牧景之下颚滑下去的药丸,等他咽下了之后,将剩下的这粒也喂了进去。

    牧景之懒得关注她说了什么了,这个时候他有些奇异的庆幸旁边还有一个江御,如果没有她,自己悄无声息死在了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。

    缺失了大部分的原本的牧景之记忆的他并不知道,面前这个无害的少女,才是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
    当然,归根结底,还是因为牧景之欠下的债,

    “不用找大夫……我会活下去……我一定会活下去。”药效发作,酒精侵袭,牧景之昏睡过去之前就说了这么句话。

    但是他折腾了江御一晚上。

    一会儿无意识的说冷,江御把身上的斗篷都解下来给他盖上,一会儿又说热,不安分极了。

    江御烦燥得抓乱了老板娘给自己梳的双丫髻,一边又认命的照顾起牧景之。

    “希望你命大一点。”她说着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要是牧景之死了,那就是她的错,她不想背负起这条人命,她始终坚信着以彼之道还彼之身,如果牧景之因为她死了,她可能也会把半条命还给他。

    只是半条,另外半条,在之前牧景之把他扎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,江御算得很清楚,她只欠牧景之一个脑子,如果他死了的话,那就加上半条命,大不了再经历一次濒死之际。

    “你千万不要死。”她揉了一下干涩的眼睛,看着抓着她衣袖的牧景之,有点无奈道。

    毕竟濒死之际的感觉是真的不好。

    兴许是烈酒,或者是吃下去的药丸有了作用,破晓之时,牧景之的高烧退了下去,出了一身汗,他睁开眼睛看着洞穴的头顶,脑海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。

    旁边传来平稳的呼吸,他转过头,江御的小脸映入眼帘,那张堪称完美的脸让他情不自禁瞳孔一缩。

    她原来……是这个样子的么?

    昨晚的记忆慢慢回拢,感受着身上不属于他的斗篷所传来的温度,牧景之有些怔忪。

    记忆里从未有过跟别人如此近距离的时刻,牧景之漫不经心的想,不如——

    就彻底把她绑在身边好了。

    前天施展的一半的苦肉计,在昨天晚上才体现出它的效果,他激起了姑娘的怜悯,达成了自己的期望。

    这一下,可以更加方便的……他们之间的羁绊加深,他会诱导她对他付出更多。

    但是不能只依靠感情,相比于这种飘渺的东西,牧景之更相信契约,白纸黑字,比任何纽带都让人安心。

    就趁这个机会,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化为实质好了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漠然,手却无意识的抓紧了江御的手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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