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东京塔点亮橙红色，人群里有声音在欢呼。
陈音佳眼里映着光，笑得很漂亮。
姜楷枫真的忍不住。
不怪他，谁在这种状况都会忍不住的。
陈音佳察觉到拥着她的力道收紧，放松，又收紧，感觉姜楷枫有点稳不住，怕他要在这亲回来，立刻抬手捂住他的嘴。
她笑着：“别激动，姜哥，别激动，在外面。”
她跟防什么一样，两只手叠着盖上来，皮质手套带着点凉意，把姜楷枫气笑了。
他拿开陈音佳的手，单手握着，另一手去掐她脸。
“是不是有点双标了，亲我了还不给亲回去吗。”
其实他没想在这做什么，刚刚实在是被撩拨得冒火，怕她察觉，想退开一点，又舍不得放手，没想到被她误解成别的。
陈音佳不太好意思，但又很兴奋，一双黑眸亮得像藏着星河。
“我们回去好不好？”
有什么不好的，她现在说什么姜楷枫都行。
于是本该等着排队进神社初诣的两人，逆着人流，一路用日语道歉，从拥挤的队伍里逆行出来，乘上回去的电车。
电车上依然人不少，但比来时好多了。
姜楷枫一路牵着她的手，不想放，握紧了又怕弄疼她，不松不紧地攥着她揉。
“之前就想说了，你的手好软。”
陈音佳后背倚靠着车厢，姜楷枫站在她面前，微垂着头看她，一手抓着头顶横杆，另一只手里攥着她的，姿态懒散，笑意收不住。
陈音佳瞪他：“好好说话。”
“哦。”姜楷枫笑着应。
电车里灯光明亮，或许因为跨年，人们低语里也染着欢快。座位上有人时不时看他们一眼，不知道是因为听见了不属于这里的语言，还是觉得两人长得好看。
姜楷枫又逗她：“真不是求婚？”
他这么问，陈音佳本来就没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剧烈。
她当时只是希望可以告诉他，她是认真答应的，是希望能很久地走下去的。
“因为恋爱谈到最后，不是分手就是结婚。”陈音佳说的头头是道，“总不能以分手为前提谈吧，那也太扫兴了。”
有理有据的。
姜楷枫勾着笑，没跟她继续说这个。
“怎么突然想好了？”他问。
陈音佳没答，就这个姿势看了他一会，把他看得挑眉，捏了下她的手问怎么。
她抿着笑，回答他原来的问题：“可能是刚刚上头了。”
他顺着接话：“那你别突然下头了说分手。”
调笑的语气半真半假。
“不能随便说分手。”
女孩子双眸弯弯的，笑音里藏了一点认真。
姜楷枫目光凝住她，静了会，笑着应下：“好。”
他的眼神深邃，手里攥着她的手在揉，从指节到指根，指腹摩挲，温度炙热，分明摘了手套，却比原来更热了。
陈音佳敛下眸，轻声认真道：“我只是觉得，既然我已经对你有想法了，那为什么还等。”
感情上她偏爱真诚，也希望自己是真诚的。
“慢慢来好不好，我们慢慢来。”
她轻笑着，眼里映着光，猝然生辉。
慢慢来，走久一点。
姜楷枫喉结微动，滚出一点哑音。
“嗯。”
他半敛着眼睫，不轻不重地揉她的手指，把白皙细腻的手捏得透红发热。
忽地，他有点无奈地笑。
“陈音佳，我想亲你。”
陈音佳微怔，被这句话说得心头直跳，继而抿着唇忍笑。
“别激动啊，在外面。”
在公共场合，姜楷枫也只是说说，但最后还是没忍住，牵起她的手，放在嘴边轻吻。
克制而热烈。
……
从车站出来，地上已经落了一层雪，透明的，像镀了层膜，踩上去很滑。
今天这个点，车站外的商店都还开着，街上也还有人，不像是凌晨，像是□□点的晚上。
陈音佳怕摔，走得更慢了，也不让他牵手，戴好手套缩回口袋里。
“再揉脱皮了。”
她有些怨念，感觉手在发热，被揉过的地方还残留着触感。
姜楷枫看着身边小心走路的姑娘，勾起明晃晃的笑意。
“下次注意。”
陈音佳佯装不满地睨他一眼。
“那给你玩回来？”
他像在哄人，可笑没收住，眉眼间全然是放松的笑意，看起来更像在逗她。
陈音佳不应声，见他笑着，也被感染地无声笑起来。
车站离住的地方不算远，两人也就慢慢走着。
路过一家商店时，姜楷枫好像看见了什么，让她等等。
“我去买个东西，很快。”
走前还按了下她的肩。
他好像总是怕她跑了似的。
陈音佳站在屋檐下，看着他大步走向对面的商店。
要买什么啊。
会说日语吗就这么去了。
她埋在围巾里，又冷得缩了下脖子，快把整张脸都缩进围巾里。
没过一会，见他提着袋子从商店出来。
雪还不大，肉眼看不太清楚，只能看见一点晶体落到羽绒服上融化，形成深色印记。
看着他走过来的身影，陈音佳先是想，这人真的不怕冷。
然后有种恍惚感，现在是情侣关系啊。
接着又想到，高中那会，她肯定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等人走到跟前，陈音佳好奇地看他手里提的东西。
“什么？”
“烟花。”姜楷枫笑了下，“回去放。”
是哦，跨年呢，他们什么都没干就回来了。
“寿司还没去吃。”她想起来。
没想到她还记得，姜楷枫问：“明天去？”
“好。”
陈音佳又笑起来，声音都是笑音。
很奇怪，陈音佳这会看见他就想笑，露在外面一双眼睛总是弯起来。
看得姜楷枫心很痒，笑着避开眼：“这么高兴。”
“好像是。”
她格外诚实，因为雀跃，说话声音听起来都变甜了。
姜楷枫垂下眼，遮住里面过分的笑意。
在想，怎么能有人这么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