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嚏！”
顾庭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，连忙掏出手帕揉了揉鼻子，跟对面的谈判对象道了声歉，“不好意思，乔先生。”
乔春斯文地摆摆手，笑道：“没事没事，年轻人啊，也别光仗着年轻，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。”
乔春语气关切宛如一名长者，不过一说起生产线的价格，却是咬死了不肯让。
顾庭脸色有些不豫：“乔先生，我相信我们双方都是抱着诚意过来的。”
“你出售的那条生产线已经是国外淘汰下来的了，而且还只有五成新，价格却抵得上如今技术更新后的全新生产线，这可说不过去吧？”
乔春却只是淡笑：“顾先生，你也别嫌弃这条生产线技术老旧、机器老旧，你可以满世界去问问，除了我这条生产线，其他还有谁会卖给你？”
如今还是华国和米国的蜜月期，可是一提到想跟米国买这条生产线，米国那边就开始各种推诿，最后拿出来的，几乎是快报废的东西。
花大价钱买一堆废铁回来，这事儿谁能干？
乔春出售的这条生产线只要经过一些改造，就能变成手机生产线，确实是紧俏货。
可是，这价格也太欺负人了！
本来还以为乔春是华裔，多少能够通容点，没想到越是同根，要价越狠。
顾庭眉头皱得死紧，坐在旁边的白玉娇在桌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，缓声开口：“行吧，那就这个价，不知道乔先生什么时候能够交付货物？”
乔春轻飘飘地吐出一句：“exworks。你们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过去。”
顾庭拉着白玉娇的手直接站了起来：“乔先生既然没有诚意，那这笔交易就算了。”
顾庭说完抬步就朝外走，一走出门，就低声跟不明所以的白玉娇解释，“exworks，就是工厂交货。”
“就是姓乔的只负责把那条生产线从他的工厂或者仓库交付给我，不负责货物装船，也不办理出口报关手续。工厂交付后至最终目的地的一切费用和风险都有我自己负责。”
价格要那么高，交付方式还这么苛刻，这不是真心做生意，这是故意为难人！
白玉娇也恼了：“不买他家的了！我们再去打听，一定还有别的途径。我就不信了，离了张屠夫，就得吃带毛的猪！”
顾庭刚要说话，提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，一接听，里面传出了乔春的声音。
“顾先生，你怎么就这么性子急呢？生意嘛，不都是慢慢谈成的……”
顾庭跟乔春在电话了说了几句，脸色稍缓地挂了电话，转头看向白玉娇。
“乔春说可以再跟我们这边商量商量，但是他要先打电话回去确定一下，跟我约在明天下午再商谈；我答应他了。”
先提出苛刻条件，再往后退一点，借此轻松达成自己的目标。
明知道乔春玩的是这套把戏，顾庭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应下商量的事。
白玉娇心口有些发闷：“这个姓乔的，到底想耍什么花样？要不要我回去一趟，把统子带过来，让它盯着点？”
顾庭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：“算了，现在统子的能量已经在衰减了，如果衰减到零，系统还没升好级的话，也不知道它会怎么样，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吧。”
系统关闭升级，统子的能量会衰减的事，还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才发现的，统子自己一开始都还不清楚。
要减缓衰减，只有少动用统子的能力，所以统子现在大部分时间，都是以一只鹦鹉的天性表现，不过依旧是古榕街的街宠。
如果没能量了，统子只是休眠还好，要是直接嗝屁了，白玉娇得哭死。
听到顾庭的话，白玉娇叹了一口气，放弃了之前的打算：“那明天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，警醒点别踏进坑里就行。”
价钱高点不怕，就怕价钱高还出妖蛾子，让他们出钱之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……
三个人刚刚商谈的茶厅包厢里，乔春还坐在原处自在喝着茶。
房门一开，一个瘦个子中年人走了进来：“怎么样了？”
乔春示意他坐下，给他倒了一杯茶，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：“他已经答应了，明天下午会再过来跟我商谈。”
瘦个子皱了皱眉头：“看来他们那几项技术是真的可以用于实际生产了……”
乔春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：“不然我们这条件，我是买方的话，肯定掉头就走。”
瘦个子端起那杯茶一口闷了后马上起身：“我现在就找人去广海打探下实际情况！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乔春挥了挥手，目送人出了门，自己举着茶杯品了一口，轻摆了下头，“现在的年轻人啊，就是性子急，喝茶哪有一口闷的，可惜了那杯好茶啊……”
广海，刚刚建成的中可电子设备厂。
孟可从一堆图纸上抬起头，猛灌了一大口茶，结果却喝到了一嘴的茶渣子，连忙“呸呸”吐了出来。
对面的白中书被惊动，抬眼看了过来：“小孟，怎么了？”
孟可摇摇头：“茶叶罐子快见底了，我直接拎着罐子倒的，没成想里面只剩下碎渣子了，刚刚泡茶的时候也没注意。”
两个人现在正是技术攻关的时候，别说泡的茶叶渣子没注意，就是泡的是墨水儿，估计都不会注意。
白中书摘下眼镜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：“也不知道小顾和娇娇那边跟人谈得怎么样了？”
孟可把一缸子茶叶渣子倒掉，重新倒了一杯白开水，咕咚喝了一大口才答话：“我估计难，找了这么久才打听到这一家，那人家不得卖俏货啊。”
白中书忍不住叹了口气：“这条生产线的几个关键点，要是我们自己能拿下就好了。”
孟可抹了一把脸：“走，我们这边想不出办法，看看小李他们几个有没有什么灵感。”
隔壁另外还有一间技术研究室，是通过上面的各种渠道，引进厂里的高级技术人才。
不过这种人才贵精贵专不贵多，最后进来的只有四个，李安宇就是其中之一，因为能力最强，是四人小组的组长。
白中书和孟可一走进隔壁，就发现里面只有三个人，随口就问了一句：“小赵怎么不在？”
李安宇从资料堆里抬起头，看到是两位前辈，连忙起身让座：“有电话找他，赵以品去办公室接电话了。”
正说着，赵以品就回来了，脸色有些红，神情似乎有些激动。
孟可打趣了一句：“小赵，是不是对象打电话过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