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还是好事？”王立奇这一番话，把周义给整不会了，“王叔，这怎么还成了好事了？”
王立奇不答周义的话，笑着给周允武也打了一支烟：“老周，你忘记我们当时为什么能把服装厂承包下来了？”
两家服装厂之前一直有些半死不活的，周允武和王立奇两个人虽然是厂长，上面的文件可没说必须要厂长才能承包。
政策要求的是，让有能力的人进行承包。
巧的是，当时杰瑞丝服装厂厂房还没有修建好，陆广拿着一版设计好的服装手稿，找的花甸和洋河两家服装厂打版生产的。
以前个体经营还没放开的时候，顾庭和陆广就经常悄悄找周允武和王立奇倒货，合作还算是比较愉快的。
那一次周允武和王立奇也没有拉胯，按期如约完成了陆广下的订单。
当时，王立奇还听到了一点风声，和周允武两个人悄悄加大了生产量，照着陆广给的设计稿，多生产了一批衣服出来，果然销路很好。
正是因为这一批衣服的销售，把两家厂的利润一下子提了上去，成了周允武和王立奇两人跟别人竞争承包的有力优势。
当然，这事儿是两人悄悄做的，怕顾庭和陆广两人发觉，生产出来的服装也是远远销了出去，然后一点风声没露出来。
现在王立奇重新提起这件事，周允武只是愣了片刻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老王，你是说……”
王立奇身体往椅背上一靠，悠悠吐出了一个烟圈：“年轻人脑子灵活些，让他们在前面打打杀杀，我们跟在后面喝口汤，还是很安稳的嘛。”
周允武的良心只痛了一秒钟，就犹豫着开了口：“要是顾庭和陆广知道……”
王立奇呷了一口茶水，轻嗤了一声：“知道又怎么了？市场又不是他们一家的，怎么，他们做得，我们就做不得？哪条法律法规这么规定了？”
“再说了，他们只是个体工商户而已，我们虽然承包，仍然是集体企业。他们要敢对我们动手，那是破坏集体经济，你看上面会给谁撑腰！”
周允武的神色立即轻松了下来：“好，那就这样办！”转头就吩咐周义，“阿义，你多找几个人，分开把杰瑞丝门店里的新款都买下来！”
周义一时还没想通：“都买？那不是要给杰瑞丝送好多钱？”
周允武重重点头：“对，都买回来！记着，别让那边发现！”
周义愣了一下，很快明白了过来，兴冲冲地应了一声“嗳”就跑了出去：“我现在就去！把他们的新款全都买回来！”
杰瑞丝服装厂。
李承前拿着账簿一脸严肃地敲开了施振华的门：“施厂长，这儿有个事你看一下，我觉得有点不对劲。”
施振华接过账簿，看到了李承前手指的一处地方：“这个客户要求退了订金？他订金也不高嘛，才一千块钱。”
“怎么了老李，我们厂的政策是他们还没选款之前，订金是可以找你们财务退的，没什么问题啊。”
李承前没说话，把账簿连着翻了好几页，每一页上面都有一两个退订金的。
这就不正常了！
难道是市场反应，对他们的新款不接受？施振华的脸色也严肃起来：“我现在就让人去了解下怎么回事！”
施振华想了想，很快把杨昌华找了过来：“小杨，现在有个急事要你马上去跑一跑。”
杨昌华现在已经进了销售科，一听厂长有吩咐，立即挺直了腰背：“施厂长，是不是要我去哪儿出差跑市场？你放心，我随时都能走！”
他现在的工作是每天统计销售报表，还一个数字都不能错，眼睛都快看花了！
施振华摇头，把李承前发现的情况说了：“你去了解下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一个人要求退订金，那是偶发情况，一个两个都要退订金，这里头绝对有大问题啊。
杨昌华精神瞬间绷紧，响亮应下了：“施厂长，这事儿就交给我吧，我一定把这事给做好！”
不等施振华勉励几句，很快又放低了声音，“施厂长，能让我再带两个人一起去吗，我想把赵实和巴山一起带去。”
赵实在生产部，巴山在安保部，跟打听这件事完全沾不到边，而且两个人也不像杨昌华一样嘴皮子会说；施振华有些讶然：“你要他们俩一起去干吗？”
杨昌华嘿嘿笑着摸了摸鼻子：“他们俩干架还是有一手的。”
前些天晚上，他们几个跟陆总一起送艾香草和沈家姐妹回去，路上还真遇上了一伙喝了二两猫尿，就想来调戏姑娘的人。
陆总是里面战力最高的，巴山是拳拳到肉能打的，赵实是那种一脸憨厚，说话也好，下手也罢，让人不会怎么防备，突然就杨昌华自个儿就是那种盯着机会就抽冷子下黑手的。
这一趟过去打听情况，杨昌华都考虑好了，他和赵实先去找人套话，如果正常问不出来，非正常的威胁还是要弄一点出来。
陆总他自然是不敢喊的，喊上赵实和巴山两个，人多才力量大嘛。
而且，这事儿要办得妥当，对赵实和巴山也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。
兄弟嘛，有出头的时候，当然要拉拨一把了。
施振华没管杨昌华的小心思，挥挥手同意了：“行，我现在就跟他们俩通知一声，这件事你们尽快把情况摸清楚回来汇报。”
杨昌华带着赵实和巴山很快就走了，第二天就把情况摸了回来，三个人全都是一脸怒气。
“施厂长，打听清楚了！花甸和洋河两家服装厂不是个东西，他们照着我们的款式做仿版，然后价格还比我们的出厂价要低，那几个在我们这里交了订金又退的，都跑他们两家去拿货了！”
“无耻！”施振华也气得拍桌而起，可是骂过之后，又一脸凝重地缓缓坐下了。
以前大家穿的衣服就是那几个款式，大不了就是领子做尖点、做方点，腰身掐一点，口袋的位置移一移。
所以服装厂之间，也没谁说什么仿版不仿版的。
在这一方面，还真没有听说有什么法律法规可以限制。再说了，那两家服装厂还是集体企业，就算他去相关部门告，那两家厂子也能摆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