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的公安同志轻轻点了点头：“林主任，你放心，这件事我们会调查了解清楚的。麻烦你把白玉娇和沈宜春两位同学叫过来，我们要先跟她们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对两人的询问是分开进行的，沈宜春直接提出了一个新情况：“昨天那位许明科长提出给我们回扣的时候，我和白玉娇就觉得不对劲了。”
“等回来后我们问了人才知道，省纺织厂的厂长秦立东是我们学校秦月同学的父亲，而秦月同学跟之前匿名举报白玉娇同学事件有关……”
“没有证据，我不敢说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，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古怪了，让我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。”
报复吗？
省纺织厂的厂长办公室，秦立东一脸气愤地拍桌而起：“侮辱！这是对我人格赤裸裸的侮辱！我犯得着这样对付两个黄毛丫头吗？”
“公安同志，这一定是她们怕事情败露，回去后想的推脱之辞。如果不是她们索要回扣，我们销售科的同志怎么可能这么操作呢？”
“跟他们对接的同志为了转正，一直尽心尽力地想多拉订单。对方索要回扣，我们的同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但是事后，我们的同志还是马上认识到了这是一个错误，不然我们也不会跑去报案。”
“没想到她们现在看到事情败露，还反咬我们一口，这根本就是贼喊捉贼！”
听到秦立东这么义正词严地喊出“贼喊捉贼”，做笔录的公安同志脸上不由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笑意。
见秦立东不满地看过来，主持询问的公安同志轻咳了一声：“秦厂长，我们这边还有份录音，麻烦你听一下。”
录音？秦立东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：“什么录音？”
“这可是国外的高级货，在我们这里很少见，幸好白玉娇同学为了学习买了这么一只，呵呵。”做笔录的公安同志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随身听，“啪”地按下了播放键。
许明略有些变形的声音传了出来：“……这个价格我们是不能少了，不过嘛，如果你们签下这份合同的话，其他的事我们倒是可以扯一扯……”
然后是白玉娇的声音：“……许科长，我不太明白，你的意思是说，我们按合同付款后，你另外会在私底下给我们一些返回？”
那天许明和白玉娇、沈宜春的谈话，竟然被全程录了下来。
任谁都能听出来，根本就不是白玉娇索要什么回扣，反而是许明在各种引诱、怂恿白玉娇和沈宜春吃回扣。
秦立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：许明这个蠢货，被人录了音都不知道！
“幸好白玉娇同学当时带了这个随身听，感觉事情不对，又不惜浪费一盘英语磁带，也把那天的话录了下来，不然这事还真说不清楚了。”
做笔录的公安同志嘿嘿一笑，听到随身听里面已经播放英语了，又“啪”的一声把开关键摁下了，“秦厂长，这事你看——”
秦立东脸色沉痛：“是我们教育同志不到位，我现在就开会，对许明同志一定提出严厉批评！”
做笔录的公安同志悄悄撇了撇嘴；他其实也怀疑这根本是秦立东想对白玉娇同学打击报复，然而他没有证据……
广海大学，图书馆外的一片草坪上。
“没有证据的事，你就不用管了。”顾庭抓着白玉娇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，声音淡然，“交给我来吧。是狐狸，他总会露出尾巴的。”
白玉娇点点头，刚要说话，沈宜春几人跑了过来：“娇娇！我们听说那个许明就记了一个大过，这事就这样算完了？”
艾香草一脸的忿忿不平：“我听说你还退出筹建组了？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？”
辛安也伸手握住了白玉娇的手：“别怕这些人说的，走，我们继续做我们该做的！”
“我不去了，其实就算有人说什么我也懒得管。”见艾香草几人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，白玉娇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，“我是自己申请退出的。”
“现在卫生标准这些已经有制度了，零碎的一些小事我参不参与都无所谓。上面已经有文件了，我打算申请考研了。”
“考研？！”辛安和沈宜春几人齐齐惊呼出声。
白玉娇笑着点头：“对，我已经跟系里提出了提前毕业的申请，如果通过考试，我就可以去读研了。”
“天呐，还有没有天理啊！这才过了不到一个学期，你居然就要大学毕业了！你还是不是人啊！”
艾香草哀嚎了一声，要不是碍于顾庭还在这里，爪子已经蠢蠢欲动想把白玉娇好好捏揉捏揉了。
辛安和沈宜春却是眼睛隐隐发亮：“娇娇，你不打算工作，还打算继续读书？”
白玉娇正色点头：“学我们这个专业的，目前看有大学文凭就不错了，但是长期发展的话，我觉得还是要学得更深一点，钻研得更透一点，会对我们更好些。”
“如果你们不急着工作的话，我建议你们都能够继续深造。”白玉娇说着露出了一抹笑意，“你们放心，等你们读研的时候，我这个师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。”
本来是同学，现在平白无故就要矮一个辈分，哪怕顾庭在场，辛安几人也忍不住伸出了魔爪，拧向白玉娇的脸：“来来来，看看你这家伙是怎么把脸皮练这么厚的！”
几个女孩清脆的笑声在草坪上飞扬，引得去图书馆的人都往这边看了一眼。
抱着书正准备进图书馆的田敏敏往这边看了一眼，看清是白玉娇几个人，忍不住暗自撇了撇嘴。
正好跟她遇上的秦月轻哼了一声：“我听说白玉娇已经被勒令退出校办工厂的筹备组了，也不知道还在这儿乐呵什么！”
想替女儿报复，结果没报复成，反而不得不丢卒保车这种丢脸的事，秦立东自然没有告诉秦月。
秦月只知道公安过来调查过白玉娇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摆平了这事，后来不了了之。
不过一些关于白玉娇其实是犯了错，被勒令退出之类的流言还是有的，跟其他的说法相比，秦月自然是更愿意相信这些流言，并且乐于传播出来。
听到秦月这话，田敏敏的目光闪了闪：“勒令退出？那她是犯了什么错吧？”
秦月冷笑：“谁知道呢，她弟弟还在筹备组呢，大家都给她留着颜面，有也不对外说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