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祈荒的病房出来后,就有人匆匆跑来,告诉护士长——科研本部的本部长找她,想要了解病人情况。
护士长抱着厌倦的心情,来到后者的办公室,关上门后,就听见对方问:“那件事情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“我不是说,我需要再想想吗?”
护士长冷漠的态度,既不像对传说中的“金主”,更不像对比自己高了近十个等级的上级。
“怎么?突然这么急?”
科研本部长试着要抱她,却被她躲开。
知道感情牌暂时打不通,这位港口mafia的预备干部苦笑:“我刚刚收到消息,藤村雷画给了森鸥外一张请柬,邀请他参加下周的一个慈善活动。”
护士长微不可查地冷笑:“慈善。”
极道组织,手上沾得就是血和泪,做再多慈善,也洗不掉身上的黑。
科研本部长叹气:“这可是由圣堂教会主办的,为失学儿童发起的慈善活动。”
“怎么?看到森首领能和圣堂教会搭上线,你怕了?”
“你怎么能叫他首领!”科研本部长气得浑身发抖,“一个趁人之危,杀了老首领,卑鄙无耻的家伙,有什么资格成为新首领!”
护士长不屑。
认识多少年了,在她面前装什么腔,做什么势。
老首领在世的时候,也没见他多忠心耿耿,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响,一心图谋干部之位。
谁知道一转眼,港口mafia换了新天地。
新首领森鸥外,之前连预备干部都不是,只不过是老首领的私人医生,一瞬间就平步青云。
科研本部长怎么能服气?
当然了,这种擅长明哲保身的男人,也不至于一开始就冲锋在最前。
所以,森鸥外和太宰治对第一波“倒森派”进行清洗时,科研本部长啥事都没有。
但天天都要对曾经地位比自己低的人点头哈腰,再看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成了五大干部,对他发号施令,科研本部长就越发不服。
伴随森鸥外的地位越来越稳固,科研本部长冲击对方首领地位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。
假如森鸥外真能借助藤村组,以及圣堂教会的人脉,洗白港口mafia,老首领这张牌就彻底失去作用了。
届时,就算森鸥外有什么三长两短,继任首领也是太宰治,轮不到他们这些老人。
“这是最后的机会!”科研本部长压低声音,“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,你就不能帮我一把吗!”
护士长沉默了很久,突然说:“刚才,我身上被人放了一只咒灵,是你做的吗?”
科研本部长讶然:“你能看见咒灵了?”
“不能,但我的异能可以感知到。”护士长冷冷道。
科研本部长忙道:“一定是太宰治安排的,他要测他表妹的能力!”
“你不知道,这一次,他不仅带了人回来,还有一件特级咒物,一件圣遗物。”
“虽然表面上,森鸥外让我们科研本部放开研究。但尾崎红叶一直在旁边监督,并且调了被囚禁在地牢里的诅咒师,测试特级咒物对他们的作用。”
“其中就有一个新抓来的诅咒师,好像叫松村什么来着,可以用鲜血喂养咒灵,然后操纵它。”
“一定是太宰治让这家伙做的!”
护士长不屑:“尾崎大人的金色夜叉,是整个港口mafia中,为数不多可以攻击到咒灵的异能。不让这位大人监督的话,你们对付得了诅咒师?”
“哎呀,你这人——”
“我可以答应你。”
“啊?”科研本部长先是震惊,然后就是怀疑,“你怎么忽然……”
“但有个条件。”
科研本部长忙不迭:“说,你说——”
“事成之后,我要收养杀生院小姐。”
“这……”
如果他成功了,肯定要对森鸥外一系的骨干赶尽杀绝。
杀生院祁荒是太宰治的表妹,同样也是个能力者,万一将来想要报仇……他不能留这个后患。
护士长幽幽地说:“如果我们的孩子活着,现在也这么大了。”
科研本部长咬牙:“行,我答应你。”
护士长无声地笑了。
她知道,这个男人背后站着很多不希望港口mafia发展良好的势力,能给他提供足够的支援。
虽然她并不认为,他的计划能成功,但又有什么关系?
赢了,她就可以收养杀生院小姐。
输了,这样烂透了的人生,结束也无所谓吧?
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
祈荒捏着手中的“玩具”时,太宰治打着呵欠走进来,随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红色封皮,名字叫《完全自杀手册》的书看了起来。
祈荒的目光落在太宰的脖子上——那里有一圈勒得很深,十分醒目,淤青到近乎紫色的伤痕。
她思考了一下,慢慢从病床上挪下来,拖着吊瓶,也坐到沙发上,想要凑过去看。
却见太宰治“啪”的一声将书合上,对她恶劣一笑:“这么好的书,不给你看。”
“唉?”
“万一被蛞蝓知道,他一定会大吵大闹,觉得我又要害你。”太宰治的声音有些嘶哑,态度却很活泼,“我才不想被黏糊糊的蛞蝓缠上,太无聊了。”
祈荒指了指桌上的水壶和水杯。
太宰治知道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喝水,润润嗓子,却装作不懂,根本不理会。
祈荒见状,想了想,将新得到的“玩具”递给他。
太宰治早就发现,这只咒灵在她手中无比乖顺。
能力压制吗?
还是位阶压制?
或者别的原因?
太宰治故意伸手一戳——
咒灵消失了。
祈荒睁大眼睛,好奇看这一幕,然后推了推他:“再,变一次。”
太宰治恶劣一笑:“不是变没,是消失了哦!”
祈荒琥珀色的猫眼写满了震惊。
新到手的玩具,这就,没了?
她探过头去,上下左右,前前后后看了一圈,发现“玩具”真的没有后,顿时有点委屈,鼓起包子脸。
自闭了一会儿,祈荒的目光又被太宰的脖颈吸引,再度指了指水杯。
知道这还是让自己喝水的意思,太宰一边拿起杯子去倒水,一边装模作样地抱怨:“你是什么要人伺候的大小姐吗?自己倒水都不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