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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第五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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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丞相和老夫人用完晚膳后走出院子,竟然一时之间无处可去,以前还能去阮姨娘那里听她唱曲抚琴,如今……

    丞相深深的叹息一声,抬步走去了夫人那里。

    室内依旧昏暗,窗上挂着的帘子紧紧的闭合着,挡住了一切光线的进入,只有佛堂上两盏莲花形状的烛灯在燃着,照亮一小片地方。

    丞相夫人跪在地上嘴里念诵着佛经,手上也转动着念珠,跪坐在蒲团上神思合一,连个眼神都半分不给他,就和上回他来时一样。

    丞相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糟心事,语气有些冷“你整日求神拜佛,也没见府里消停下来,阮姨娘死了,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说完自嘲的笑了一声,自问自答道“你定然是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丞相夫人眉心微微皱起来,似乎有些被他打扰的厌烦,手上的佛珠也转动的快了一些,又听见他说“衡儿远走他乡举目无亲还是个废人了,阮姨娘也死了,你说,下一个会是谁?”

    不知这话是在问谁,丞相夫人终是被她扰乱的心神不宁,放下佛珠撑着膝盖站起身,回身的时候依旧没有看他一眼,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。

    “你总是这般,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,唯独金兰的事情能牵动你的情绪,既然这样不喜,为何当初要嫁进来,衡儿虽说是在母亲身边长大,你总也见不到他,那也是怕你养不好他,他是丞相府长子,以后是要继承偌大的家业的。”丞相胸中常年积压的抱怨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,说出来之后心情好了不少。

    丞相夫人清冷毫无情绪波澜的看了他一眼“还有什么话,多说出来。”

    丞相语气好转,没有那么咄咄逼人,但话已经说了,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“你这个人最是心狠,我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,可你让我承诺的只有你一个人,试问天下男子谁能做到?就只因为我收下了母亲安排的妾室,你就与我生分,甚至不愿正眼看我,厌弃至今,你怎么能这么对我……”

    丞相夫人神色冷漠的抿了口茶,室内静默下来“说完了?你走吧。”声音依旧冷冷清清。

    在丞相转身离开之后室内飘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“……都是孽债……”

    薛绍腹部的伤口被清理包扎好,半夜却发起热来,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嘟囔着“无…无…”

    王路一头雾水干着急,在榻边猜不出什么到底无什么。

    回想着上一回大人发热的时候,长公主给出的办法,用井水给大人退热,王路细心照顾了一夜,在天蒙蒙亮的时候,大人终于醒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辰了?”嗓音嘶哑,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一样,薛绍皱了皱眉,似乎厌弃自己如此孱弱的病体。

    王路一夜未睡,也是强撑着“刚过寅时,您感觉好些了吗?”

    “茶。”

    王路早就晾了一壶茶放在手边,赶紧倒了一盏。

    薛绍撑着胳膊靠坐在榻上,紧实的腹部上缠着一圈白色布巾,连着喝了两盏茶,才觉得嗓子好受些,又端着碗把汤药喝了,满嘴的苦味。

    “你出宫去公主府附近看看,有没有可疑的人,嘱咐殿下近日减少外出,再看看需不需要其余添置的,若是有就直接置办了,然后今日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王路不放心,说道“奴才不需要休息,您这里奴才不放心交给别人。”

    见王路执意要再回来,薛绍默许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昨日的一场刺杀给百姓带来了恐慌,街上摊贩少了许多,王路一路乘着马车停在公主府后面的一处隐蔽的地方,下车后没急着入府,而是在周围转了一圈,仔细看了看附近的树丛和街上,没见到形迹可疑的人,然后才走向角门。

    门内两个守门的侍卫见他拿出令牌才开门放他进去。

    江芜芜见只有王路一个人来,思付再三问了两句“掌印近日很忙吗?”

    王路回道“…朝政确实很多,但奴才有提醒大人按时用膳,大人胃口不错,膳后还能喝碗凉茶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让你来…是有什么事吗?”江芜芜不解道。

    王路回话“大人让奴才来看看,殿下这里还缺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缺少的。”

    王路斟酌一番开口“近日街上并不太平,大人忧心您受到波及,还是尽量减少外出最稳妥。”

    江芜芜喝了口茶,心下疑惑,昨日知否和知无上街,还未有任何不妥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事,只是大人过于在意了,这段时间朝政繁忙,怕看顾不到您。”王路垂眸,按照薛绍交代的说。

    难道是流寇水匪?

    江芜芜心底暗暗猜测,距离上次去看战船已经有百日了,不知道战船可建造完成了吗?

    “若是掌印得空了,请他过来一趟,我有件事情想要商谈。”

    “是,奴才回去会把话带到。”

    王路临走的时候又叮嘱了一遍“殿下若是真要出去,也带上两个侍卫吧。”说完还怕她不以为意,又和角门的那两个侍卫交代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师兄师姐,你们出去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?或者街上的百姓有什么变化吗?”待王路走后,江芜芜找到在后院树荫下的知否和知无俩人,他们晌午刚出去了一趟,却很快就回来了,也是稀奇的很,再联想王路今日的言辞,有些古怪。

    “今日街上的人少了很多,还有很多摊贩都没出来,卖酥山的那家店就在不远处,听店小二说,昨日在街上发生了一场当街行凶的事件,可能是江湖恩怨,仇杀什么的。”知否递给江芜芜一碗酥山,是他们上街带回来的。

    “当街行凶?”江芜芜挖了一小勺放入口中,清亮的味道带走闷热,思绪也清明许多。

    “对,几个蒙面人拿着刀杀死了两个人,后来衙役赶过去了,但是没抓到光天化日伤人的那些蒙面人。”

    江芜芜对蒙面人这几个字印象深刻,薛绍平常遭遇的暗杀都是蒙面人所为,回想起王路的叮嘱,心下了然几分,肯定是薛绍出宫来看她,被刺杀受伤了,她心里担忧不安,就连碗里的酥山都忘记吃,在碗里化成了乳白的汤液。

    “师妹,你怎么了?”知否提醒道“你碗里的酥山都化了。”

    江芜芜觉得身上有些冷,由内而外泛着寒气,面色不太好的说道“我有些不舒服,先回去躺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知否担忧道“哪里不舒服?让知无给你诊脉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江芜芜已经抬步走了,对知否喊她的声音恍若未闻,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。

    薛绍倚靠在榻边坐着,被子盖到腰间,寝衣宽松,手上拿着一本奏折在看,榻边是一张小方桌,原本是窗边的那一张,叫门口的小太监搬到这里来了,方便他处理朝政。

    小方桌上摞着奏折,占据半边桌子,另外半边是一壶茶和一个茶盏。

    “话都带到了?”薛绍见王路回来了,叫他进来回话。

    王路回道“都交代了,只是……殿下也让奴才给您带了句话,说是请您抽空过去一趟,有事商谈。”

    薛绍的视线从奏折上移开,看了一眼王路,见他也深思不解,复又低下眸,问道“没说是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薛绍仍旧觉得不对,问了一遍“你都是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“奴才是按照您交代的说的啊,就嘱咐殿下减少外出,若是问起您为何没去,就说朝政繁忙,然后问问有什么缺少的……”王路回忆着说过的话,没察觉出哪里不对。

    薛绍思付一瞬,失笑的说道“大意了,她师姐师兄每日外出,定然是听说了这件事,再加上你多次叮嘱不要外出,没准她已经猜到我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王路躬身“都是奴才的错。”

    “不关你的事,是我关心则乱了。”薛绍摆摆手让王路退下,而后看着手里的奏折,还无奈的摇头失笑半晌。

    江芜芜即便有心想要去看薛绍,但知道事情轻重缓急,宫中有珈蓝国使者,万一被看到就会引发两国邦交的嫌隙,还有可能让薛绍的苦心付诸东流,她只能焦急上火的待在公主府。

    知否和知无是生面孔,即便从公主府出去也不会有人猜到什么,只会将他们当成府中的侍卫和婢女,知否变着花样的给江芜芜带小吃,但江芜芜依旧每日忧心忡忡,面上无笑颜。

    在一夜强风过后,第二日天依旧阴沉沉的,刮着的风都是凉爽的。

    江芜芜披着一件外袍坐在湖边,感受凉爽的风吹刮着发丝,湖面泛着波澜,她静静的注视了许久,脑海里想的却是受伤了的薛绍,甚至不知道他伤的到底如何,反而猜测的都是一些严重的画面,心里沉重的像是头上悬挂的乌云。

    她想的出神,直到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人,皂靴沾染了一些湖边细碎的泥土,往上是宝蓝色锦缎下摆,再往上是她亲手绣的玫瑰图样黑色荷包,挂在腰间青色祥云纹锦带上极度不协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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