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进了孟楠的办公室。她戴着墨镜，一进办公室，就东张西望的。
“前天晚上，和王彭斌在一起的女人就是你吗？”孟楠问。
“这，这会录音录像吗？”女人神秘兮兮地问。
“当然，这可是规矩。”孟楠说，“我们让你来，就是请你做个证。”
“那，那我说的，会流传出去吗？”女人有些畏惧，“我老公知道了，恐怕……”
“我们会保密。”蒋依依看出了她的顾虑，“警方也无权泄露任何人的隐私。”
“呼——”女人总算放了心，取下了墨镜。
她大概四十来岁，保养得宜。
“我那个死鬼老公，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，我也想着找个小鲜肉，所以才找了小王。”她说，“那天晚上，小王的确跟我在一起。我先去了那家酒店，开了房，等了他一会儿。”
“他什么时候到的？”蒋依依问。
“十一点吧。”女人说。
“那之后，你们一直在一起吗？”蒋依依问。
“完事儿后，大概十二点，我也困了，就睡着了。我也不知道小王什么时候离开的。”女人耸耸肩。
“案发时间是一点到两点间……”孟楠沉思了一下说，“这并不能构成王彭斌的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那个，我倒觉得，凶手可能真的是他！”女人突然来了一句。
“什么？”孟楠大吃一惊，“具体是什么情况，说来听听。”
“有次我和小王一起吃饭，他曾抱怨说，女人没一个好东西。他还说自己之前追求过一个所谓的女神，被拒绝了。”女人压低了声音，神秘兮兮地说，“我觉得吧，他对女人有敌意！也许，是他设计好了一切，他还故意把我约在了那家酒店，就是想利用我，制造什么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除此之外，他还有什么异常没？”孟楠问。
“我想想啊……”女人歪着头，想了下，“好像没有了。反正吧，像他这种为了一点钱，就能出卖肉体的男人，我是看不起的，哼，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蒋依依冷笑了下，心想：看不起别人，还花钱请别人来伺候你？真搞不懂这富婆心里在想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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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依依和孟楠回到审讯室，王彭斌正等得心急火燎的，看到二人，他脸上有了几分喜色。
“怎么样？”王彭斌说，“我没骗你们吧？那晚上我跟那个富婆在一起，早晨六点我才走的。我走的时候，她还在呼呼大睡呢！”
“她说，她十二点多就睡了，再醒来时，是早晨八点，你早不见了。”孟楠说，“黄兰被害的时间是凌晨1点至2点间，她的头颅和床单是在5点左右被带走的。所以，你并没有确定的不在场证明！”
“我一直都跟她在一起的！”王彭斌有些懵了，“她可真难伺候，我足足弄了一个小时她才满意！过后我都累死了，怎么还有精力杀人呢？你们可以查监控，我真的是在6点离开酒店的！真的，你们相信我，我真都没有杀人！”
他委屈极了，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“就算你们问我一千次，一万次，我还是那句话，我真的没杀人！”王彭斌声泪俱下。
“那个富婆说，你在她面前提到过张希希，你说张希希是你的女神，但别人看不上你……”蒋依依说，“王彭斌，你是不是对蒋依依怀恨在心，所以杀了她？你不仅恨张希希，你还恨上了跟她一样，胸口长红痣的女人，所以，你才千方百计，杀死了黄兰——”
“我他妈都不知道张希希胸口有红痣！”王彭斌愤慨地说，“还有，她张希希算哪门子的女神！她就是个渣女！你们知道吗？她拒绝我后，我纠缠过她一段时间。有一天，她给我打电话，说也不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——她要钱，她说，我要是能给她一万块，她就跟我睡一觉！”
又是让人诧异的一段话。
“她缺钱了吗？”孟楠有些惊异，“她的室友明明说，她是有钱人家的千金……”
“哼，那都是骗人的！”王彭斌鄙夷地说，“后来，我们学校一个富二代悄悄告诉我，他去酒吧的时候，曾见到过张希希，张希希在那个酒吧站台！她就是个小姐，我猜，她那些名牌包包，衣服，都是她‘睡’出来的吧，哈哈哈！知道这件事儿后，我就对她失去了兴趣。我压根就没睡过她，我根本不知道她胸口有什么痣！那个傻逼刘振鸿，还把这个贱女人当宝！谁知道呢，也许，张希希是得罪了什么人，才会被杀。”
“你也恨她吧。”孟楠问。
“当然，我恨我当初有眼无珠，迷恋上了她，可是，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儿杀人！”王彭斌说，“我疯了不成？我可是学生会会长，成绩优异，前途无量。我家里穷，可我靠着那些富婆，存了不少钱！我还想着大学毕业后，用那些出国留学镀金的，我犯得着为了一个贱女人葬送后半生吗？”
王彭斌口若悬河地说着，厉声指责张希希这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行为，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是这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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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，孟楠和蒋依依两人还在看两桩连环杀人案的案宗。
下午，张希希远在外省的父母赶到了警察局，两人的话语也证实了王彭斌所言非虚——张家就是普通农户，哪有什么钱？张希希的钱，应该是她当小姐赚的。
“王彭斌的话，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？”孟楠问。
“我们下午不也找到了王彭斌口中的富二代么？他也替王彭斌作证，说的确曾看到张希希站台，也的确曾把这事儿告诉了王彭斌。”蒋依依说。
“那，那监控视频里的那个清洁工，怎么解释？”
“也许，是有心人伪装成王彭斌的模样。”蒋依依说，“这并不是什么多难的事儿。而且，这幕后黑手十分狡猾，考虑事情细致入微，真要是他伪装成清洁工，他怎么可能把小半张脸暴露在监控下？还有啊，我们只在王彭斌的出租屋里找到了作案工具，那作案工具上只有黄兰的血迹，却没有任何指纹。那黄兰的头颅呢，那个床单呢？又去了哪儿？难道被王彭斌处理了吗？若正是如此，他又为什么不清除掉作案工具上的血迹？这样明晃晃的证据，他都不管，他是不是傻？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孟楠说，“可如果不是王彭斌，又会是谁呢？我们根本找不到别的线索。唉，也许，是凶手把作案工具放到他家里，嫁祸给他。可他那出租屋附近根本没有监控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！”
“砰砰——”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。
这么晚了，是谁敲门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