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睿说因为凶手熟悉警方审讯的流程，就利用了这些流程的漏洞，这让孟楠不解，他疑惑地问宋睿：“我们什么地方有漏洞？明明案情发生后就加强了防范啊。”
“真凶就是想要警方加强防范，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。”宋睿缓缓地说。
“什么？”孟楠目瞪口呆。
“回顾第一个、第二个案子，都是雷霆之势，打了警方一个措手不及。凶手知道，收到了采根通知的王天泽和李响一定会提高警惕，而我们警方也必然会对两人进行严密的保护。”宋睿分析道，“所以，他催眠了第三个女人，杨盈盈，并把她作为替罪羔羊，推了出去。杨盈盈这个人选很好，受过雪莉的恩惠，手腕上有纹身，很容易被我们警方锁定。”
“啊？难道真凶事先就知道杨盈盈会被抓吗？”一旁的蒋依依说道。
“是的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杨盈盈犯案后，乘公交车离开、刷卡时露出纹身，这些应该也是在执行凶手给她下达的催眠指令。”宋睿说，“凶手不是事先知道杨盈盈会被抓，而是故意让她被抓，你们还记得吗，杨盈盈在犯案后一直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坐了好几个小时，直到有公交车了，她才坐公交车离开。用正常的思维想想，一个杀人犯，会为了省一点打车费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等公交车吗？”.七
“是的！”孟楠的眼睛亮了，“他故意让杨盈盈被抓到，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。这样，李响也好，我们警方也罢，都会放松警惕！之后，他再毫不费力地杀掉李响！这就是个连环套！这凶手心思毒辣，缜密，简直让人发指！宋睿，你所说的漏洞，就是心理漏洞吧。”
“对，凶手正是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放松了警惕，让李响放松了警惕。”宋睿说。
“对了，那被催眠的人，可以催眠第三人吗？”蒋依依疑惑地问，“从几段视频中，我们可以看出，几位受害者一开始是清醒的，可他们却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，被女鬼雪莉催眠，疯狂地切下自己的男根，并自杀身亡。”
“催眠术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学会的。”宋睿说，“而且，被催眠的人，基本不可能催眠第三人……”
“你是说，所谓的女鬼雪莉并不能催眠她要杀死的人！”蒋依依瞪大了眼睛，“可你不是说他们是在催眠的状态下自行切掉了男根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宋睿点点头，“所以，我怀疑，真凶也去了每次的杀人现场！”
“啊？”蒋依依目瞪口呆，“不可能吧？监控里，除了那四个女人外，并没有别的可疑人员啊？”
“你们忘了吗？第一个案子和第二个案子，被催眠的女人都拉了大行李箱。”宋睿说。
“大行李箱？难道真凶藏在里面？”孟楠咂舌，“那行李箱虽然大，可也装不下一个成人啊！”
“装不下成年人，但可以装下一个未成年人。”宋睿正色道，“我和小晨测试过的，箱子里大概装了七十斤重的东西，很沉。这相当于一个小孩子的重量，大概是七八岁的小孩子。”
“小孩子？真凶怎么可能是小孩子？”蒋依依再次被震惊，“那第三次和第四次犯案呢？被催眠的女人并未带箱子。”
“我在第三次和第四次案子的监控视频里都找到了一个共同点——那就是小孩。在案发前后，分别有小孩子出入王天泽和李响住的小区。是不同面容的小孩子，但身高，胖瘦基本一致。”宋睿说。
孟楠也大吃一惊。他和蒋依依仔细地查看了视频，却根本没有想到凶手是小孩，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小孩。
“凶手作案用的是催眠，只要小孩会催眠，完全可以成为凶手。”宋睿说，“小孩子个头小，完全可以躲在行李箱里，也可以躲在镜头外，催眠受害者。而且，警方一般也怀疑不到小孩儿头上。我若不是看了一晚的监控视频，也很难注意到那两个小孩。”
说完，宋睿拿出了手机，调出了两张图片给蒋依依和孟楠看：“就是这两个小娃，我截图保存的。”
两张照片是两个小孩，看来却完全不同，一个是个男孩，一个是小女孩，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六七岁的样子。一个穿着白衬衫，小西裤；一个穿着花裙子，扎着羊角辫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蒋依依盯着宋睿，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，“这两个小孩是同一个人？”
孟楠也疑惑地看着宋睿，是啊，两人虽然高矮胖瘦差不多，但五官的差别却很大——小男娃大眼睛，塌鼻子，厚嘴唇；小女娃小眼睛，挺鼻梁。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？
“你们忘了在杨盈盈家里发现了什么吗？”宋睿微笑着提醒他们。
“人脸面具！”蒋依依叫起来，面画中的两个小孩都面无表情，似乎是在生着什么闷气，她叫起来，“人脸面具！凶手一定是戴了人脸面具，你看，他们的表情僵硬，就像是女鬼雪莉……”
孟楠这才明白，宋睿之所以会从视频中挑出这两个小孩，正是因为他们面无表情，像是戴着假面，但他马上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：“即使我们知道了这些，也没办法抓到凶手啊，因为凶手使用了人脸面具，我们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啊。”
“或许，我们可以问问雪莉的妈妈。”蒋依依说，“真凶一定对雪莉有很深的感情，才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帮她报仇。对雪莉很有感情，雪莉没准会告诉她妈妈，所以她妈妈可能会有印象……”
范晨瞠目结舌，不认识地看着蒋依依。
“范晨，你怎么了？”蒋依依被范晨看得发懵。
“还问别人怎么了，依依你怎么了？”孟楠苦笑，“你是不是糊涂了，这个六七岁的小孩，而雪莉已经死七年了，他怎么可能对雪莉有很深的感情……”
蒋依依尴尬地抚额。
“我们还可以从另一方面入手——田嘉妮！”宋睿说，“凶手恨透了她，不管她在国内，还是国外，都阻止不了凶手对她下手。我们若是联系到了田嘉妮，就可以申请出国，藏在她身边，守株待兔了。”
“那我们可得抓紧一点。”孟楠感到肩上沉甸甸的，“凶手很暴虐，他可等不了太长时间。之前的四个案子，间隔也不过就是三两天而已。”
“对了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。”蒋依依说，“这个小孩会不会是雪莉的孩子啊，雪莉被害了，她的孩子帮妈妈复仇……”
蒋依依再一次成功冷场。
“依依，你回去休息一下吧。”孟楠打断了蒋依依，冲她摆了摆手。
蒋依依的心里却打起了嘀咕，雪莉是被强间后死的，或许在她死那一刻，一个新生命诞生了。雪莉是七年前死的，这个小孩刚好是六七岁的样子，难道真的是雪莉死后生下的鬼娃娃？要不然他小小年纪，怎么学会催眠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