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了，一轮圆润红亮的朝阳升上天空。
范晨叼着一个小笼包进了办公室，竟发现宋睿已经在那儿了。
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，神色疲惫，眼白中全是血丝。
“宋大哥，你昨晚该不会没回去吧？”他吓了一跳，“又通宵了？”
“嗯。”宋睿说，“我把四次女鬼采根案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梳理了下。你猜，我发现什么了？”
“什，什么？”
“监控中，每次作案的女人，虽然身高差不多，身材也接近，但胖瘦还是有些微的差别。其实，这个差别我在张子昂被害时，已经注意到了。可我当时以为，那只是不同衣服的缘故，可现在看来，或许，我们一开始就错了……”宋睿的话似乎大有深意。
范晨目瞪口呆，嘴里的包子差点掉地上，他连忙胡乱地嚼了咽下去。
“我困了。”宋睿说，“小晨，交给你一个任务——你对照着第一次和第二次监控视频里，凶手作案时的衣服，去服装店采买相同，或者类似的衣服。”
“好。”范晨点点头，打了个嗝，他脸一红，刚刚吃的太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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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睿去休息室补了个眠，下午一点，他睡饱了，起床去食堂吃了个迟来的午饭。
刚回到办公室，范晨便带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回来了。
“宋大哥，你让我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呀？”
“等会儿再告诉你。”宋睿说，“走，先去找孟楠和蒋依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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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睿、孟楠、蒋依依还有范晨走在前往看守所的路上。
当宋睿说出自己的想法后，范晨惊得差点掉了下巴：“什么，宋大哥，你的意思是，每次作案的女人，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？这么说，有四个凶手？”
“嗯。”宋睿点点头，“我让你买的衣服，是凶手第一次和第二次作案时穿的衣服。我们让杨盈盈换上这些衣服，拍照，与前两次监控拍到的凶手做对比。这样，就能验证我这个猜想了。”
“四个凶手？”蒋依依狐疑地问，“杨盈盈当年的确受过雪莉的恩惠，那其他三个人呢？她们难道都跟雪莉有什么关系，都愿意为了雪莉杀人？”
“不能吧。”孟楠说，“现在想想，就连杨盈盈的作案动机，也不大站得住脚——雪莉只是帮助过她而已，她竟然肯为了一点小恩泽不管不顾地杀人。只怪我们当初被抓到凶手的喜悦迷了眼，一叶障目，竟没想到这些显而易见的漏洞。”
“我倒是有一个猜想。”宋睿说。
“什么猜想啊？”范晨问。
“先让杨盈盈试衣服吧，等会儿再告诉你们。”
“哼，又卖关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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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到了看守望所，见了杨盈盈。
杨盈盈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木讷样，看到蒋依依几个，她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“杨盈盈，你换上这两身衣服。”蒋依依说。
杨盈盈耷拉着脑袋，似乎没听到她说话。
蒋依依对两名女看守使了个眼色，两名女看守把杨盈盈架走了。杨盈盈呢，不悲不喜，也不反抗。
宋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，目光如炬。
不一会儿，杨盈盈已经换好了衣服，出来了。
“她没挣扎，任由我们换好了衣服。”女看守说。
范乘拿起相机，开始给杨盈盈拍照。
紧接着，女看守又给杨盈盈换上了第二套衣服，让范晨拍照。
宋睿打开笔记本电脑，将刚拍好的照片打开，和之前视频里的截图做比对。
“的确不一样！”蒋依依说，“第一次作案的女人最胖，第二次稍瘦一点，而杨盈盈，身高要更高一些……”
“是的。”孟楠点点头，“宋睿，真有你的，这些差别那么细微，也被你发现了。”
“宋大哥熬夜看了一晚上的监控呢。”范晨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所以，四个案子，四个凶手。”蒋依依说，“她们是联合作案？”
“非也。”宋睿摇摇头，“依我看，真凶另有其人！”
“啊？”
孟楠几人发出了异口同声的疑惑。
“当年的雪莉，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少女，还被田嘉妮孤立，被同学们欺负。就算她心地善良，处处与人为善，也不可能帮到别人什么大忙。”宋睿说，“所以，这几个女人应该不是为了报恩才杀人的。”
“那是为了什么啊？”范晨不解，“买凶杀人？也不对啊！杀人可是要挨枪子儿的，这些女人也不至于过不下去，穷途末路了，非要靠杀人来赚钱。比如杨盈盈吧，她年轻漂亮，还可以赚几年轻松钱呢。”
“杀一个人是杀，杀四个人也是杀！”蒋依依说，“就算是买凶杀人，买一个也够了，干嘛买四个人，让她们分别去杀一个人？这多划不来，而且，还多了成倍的暴露风险。”
“我想，真相只有一个。”宋睿说，“这四个女人被催眠了，才会伪装成雪莉的样子，顶着女鬼的名号去杀人！”
孟楠愣住了，蒋依依睁大了眼，忽然一拍手：“对，催眠！四名受害者是被催眠后，才拔刀霍霍向自己的。这样看来，真凶完全可以用催眠的方式误导这四个女人，让她们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去害人！”
“你们还记得当初审讯杨盈盈时的情形吗？”宋睿说，“包括她现在的状态，她应该是被长期地深度催眠了。所以，她被抓到后，才会一直发呆，不说话。”
“可她后来怎么承认是自己杀了王天泽三个呢？”孟楠大惊。
“我看了你们现场抓捕她的视频，她本来挺正常的，却在你们说出了某些特定的字眼——比如‘警察’之后，突然耷拉了脑袋。”宋睿说，“我想，这是催眠者给她下的指令。被审讯的时候，她也是在听到你们说了一些特定的字眼后，才突然开口承认的——这应该也是催眠者给她的指令。”
“会有这种事吗？”蒋依依目瞪口呆。
“当然会，高级的催眠就像是写程序，会在催眠者的潜意识里写下某些关键词，一旦有人说出这些这关键词，被催眠者就会做出某种早已经设定好的反应”宋睿认真地说，“不过，我暂且不能确定，这些特定的字眼是什么，或许，是‘警察’，或许，是几名受害者的名字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”孟楠不解，“按你所说的，这些女人其实是被真凶催眠的，还被植入了一些关键词指令，这应该是真凶所为，可真凶为什么要做这些呢？”
“这是因为真凶很熟悉我们警方审讯的过程，自然也能利用我们警方的漏洞。”宋睿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