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川歪头看了一眼余一佳，他知道这句话对于余一佳的含义。
的确，余一佳有一个好父亲，余景龙作为一个父亲，他没错。
同样，吴半仙也是一个好父亲，即便秦川有时候并不是很赞同他的做法，但绝对不能否认他对自己女儿做的这些努力！
老李，也是一个当爹的人，可他为沈胖子做的，可以说是这几个爹里面最差的一个！
当然，脚歪影子斜，这也不是没有根据的，老李就不是一个本分人，也根本教不出什么好苗子来！
沈胖子的“根”原本也是不够正，所以才能演变成如今的“局面”来。
老李被余一佳戳到了痛处，他抬起头，盯着余一佳的那张脸，紧绷着嘴唇不说话。
“看什么看！我说错了吗？”余一佳反问老李道，“别以为我们秦队好说话就是好欺负，他那是念你年龄大，照顾你！还真以为是对你的仁慈！？算了吧，对你这种人渣，根本毫无仁慈可言！快说！你和沈胖子的那些勾当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是怎么开始的，又是什么人指使你们去干的？”
老李嘴角下沉着，梗着脖子，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。
像他这种人，无疑就是在思考余一佳这番话的含义是什么。
从余一佳的语气上，老李多少也有了一些判断，他也大致能够摸得清楚，警方应当是“知道”了。
“用不用我和你细数一下沈胖子的那些勾当？”余一佳也坐了下来，敲着老李面前的小桌板，“别的不用说，非法埋葬尸体，这一条就够让他掉脑袋的了！当然，他是已经死了，你不还活着呢嘛！三十几个人命，啧啧，你俩也是真够狠的！”
老李扭动了一下身子，这就算是回应余一佳的反应，他开始焦躁了。
秦川见余一佳的话有可作用，他顺势继续往下说道：“你俩的这个事儿也不是无可救药，行外人可能看不明白，但我看懂了，你俩是被人摆了一道！”
老李猛然抬起了头，盯着秦川的脸认真看着。
他并不是很确定，秦川这句话是虚晃他，还是真的看透了。
见老李又有了反应，秦川接着往下说：“只要把你们幕后的那个人招认出来，这事儿就算是成了！你充其量也不就是一个从犯的从犯，没有多大的罪名！当然，如果你在这里面充当的分量更少，那就——”
老李这才恍然大悟，秦川这无疑是在给他找台阶下，让他开口说话呢！
当然，老李也听明白了，这同样也是规避自己责任的一天新办法。
逃避，也不可能完全逃避得了，他进都进来了，不扒一层皮，就算是警察对他仁慈的表现了。如果能减轻刑罚，也算是他最大的努力了。
“对！我俩也是被人蒙骗了！”老李叹了一口气把头沉在了心口处，“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说起来也有快两年的时间了，起初只是让我儿子把风，后来就演变成让他操刀，最后来就变成了让他完全处理——我知道那个人让我儿子干啥，那可是杀人，掉脑袋的事儿！我劝过，也没有用啊！”
老李摇着头，心里说不出的闹心劲儿。
秦川和余一佳没有打扰他的意思，让他继续往下说。
“现在的孩子，和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，叛逆着呢，一句话说不对了就和你翻脸！你们也是当儿女的，自应当明白我说的意思。”老李伸出手来，想和秦川要根烟，被秦川无情的眼神驳回了，他只能继续干巴巴地往下继续说着，“所以，为了不让他继续走歪路，我也就和他成为了一个团队，甘愿被他领导着！但我不是真的完全沦陷了，也不是为了他能给我几个钱花，实际上他也没给过我，都是我给他钱！我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，别杀人了！”
老李的胆子很小，这句话，他应当没说谎。
如果不是为了儿子，他根本没必要在这个上面浪费精力，都是为了孩子！
这么细想，其实老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，只是身处环境不一样，所想的方法也不一样。老李，只不过是用了，他觉得对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问题。
“行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，那你再仔细点，说说那个人又是谁？”秦川继续往下问道，“如果你能精细到他的相貌，那我一定给你记一功！”
老李毕竟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，又怎么可能轻易上了秦川的当。
即便，他也清楚坦白从宽这个道理，可并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！
老李凑近了秦川的身边，压低声音，故作神秘地说道：“如果我说了，你确定能给我减刑？”
秦川心里自然是没有把握的，不过他这嘴上也是没有把门的，随口就来：“放心！只要你愿意配合！”
老李一听秦川的这个保证，就和沈胖子撒谎是一个样子，他嘿嘿一笑，心里可是没有了数。他知道，就算是自己说了，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。
“如果我说，我没见过，你信吗？”老李嘴角下沉，“我对那个人的认识，完全都是通过我儿子的描述罢了！毕竟，我只是他的一个附属品，对方不可能让我见得到人！这个道理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。”
“那你就说一下，在沈胖子的眼中，那个人又是什么样的？”余一佳催促着，她已经急不可耐了，“千万别耍花招，我们要对付你的办法可是有的是！”
老李忙不迭地点着头，连连肯定地说道：“那自然是！我儿子说，那个人比他年轻，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！不过，对方很英俊，颜值应当比实际年龄更小一点。所以，我推测，应该在三十多岁！对方是个有钱人，杀人如麻，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。当然，我可没有接手那么多的尸体，我接触之后，送上山的也有几个死人了！至于之前还有多少，那我恐怕就不得知了。”
老李倒是很老实，把事情的原委也都交代了一个透彻。
不过，在秦川看来，老李说的这“几个”还是有水分的，至少也是十几个！
“就算你说的还算过关，那你再仔细回忆一下，在这些人之中，有没有你眼熟的？又或者，之前和你认识的！？”余一佳再次开口问老李到，“别多心，我们正在调查死者身份，发现这些人的身份都挺奇怪的，所以就想来问问你这个经手人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老李愣了几秒钟，等他反应过来，才明白余一佳真正的用意。.七
“没、没有！”老李支支吾吾地说着，“我是干啥的你们也不是不知道，我怎么可能和那些死人扯上关系！别以为我岁数大了，反应慢，就欺负我什么都不懂！”
余一佳尴尬地笑出了声，老李或许真的没有意识到，他这个表情已经把自己给出卖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