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一佳随便找了几个嫌疑人的相片，把手机放在了受害者的面前。
“来吧，既然你形容不出来，那么就辨认一下，这里有没有你说的那个男人！”余一佳说道。
受害者很配合余一佳的提议，他来回翻看着手机里的相片，最终把手停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——
是陈河。
从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，基本上可以锁定沈胖子和陈河这两个人了。
文娴，是沈胖子害死的没错了，陈河出现在沙滩，无疑是来帮沈胖子转移尸体的。
可是，沈胖子一个社会闲散人员，怎么会和商场的一个中层管理扯上关系呢？
这俩人之间，完全都没有可以交集的地方！
当然，除了一个地方之外——
私人会所。
这倒是让警方把目光再一次的锁定在了私人会所之上。
面对受害者给出的这个答案，秦川并没有觉得奇怪，他无非是证明了马晋鸣的“判断”是正确的。
“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你说的都是实话了！”秦川总结性的给出了一个答案，“接下来的问题，可能要颠覆你对我们的认识，你努力回想一下，你是怎么和这些人扯上关系的吧！把你带来的那个人，为什么要把你锁在这里！你，这样的一个外人存在，难道就没有被他们盯上？你为什么还会活着！？这是很重要的一点。”
受害者战战兢兢地看向了秦川。
他很清楚，在这三个人之中，秦川就是那个主心骨。
每次，他问出来的问题，都让人觉得窒息，特别有压力感。
“我也不确定为什么有人把我带到这里，但我知道，他不想让我死！”受害者说这句话的时候，他自己都觉得很矛盾，“是哪里！”
他指着一个很不起眼的柜子说着。
“我被带到这里之后，就被他关在了那个柜子里面。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，给我留了一个能够看到外面的角度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。”他和秦川解释着，“就好像，你在窗外能够看到窗户里面，我在窗户里面，却看不到你！有一种——”
“蒙太奇。”秦川用了一个特别专业的词来解释，“不需要再解释这个，继续往下说。”
受害者收敛了一下还要解释的语气，又继续往下说道：“在这里，我不止看到了那一个女人的死亡，还有好几个人！这地方，根本就是一个人间炼狱，不是人呆的地方！要不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行，恐怕早都被吓死个球了！”
这“受害者”说的话倒是没错，秦川也觉得他很厉害了。
要是都和“老宋”那样的选手一样，还真是能被“吓死”也说不定。
秦川只是更好奇了，那个把受害者送来的人，又是谁呢？
“我这个人做事儿谨小慎微，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，把我带来这里的那个人，一定是认错人了！要不然，就是对我有偏见！”他梗着脖子，连连叹气，那苦大仇深的样子，还真差点就被秦川给骗过去了！
秦川却没有那么好糊弄，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！
“仔细和我描述一下，把你带来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？”秦川按耐住性子，但也基本上快到他忍耐的极限了，“从你刚才对我们描述的这些情况来看，你的阐述能力很强，还有很清晰的辨别能力，相信你也不是一个普通人！就算是普通，也是在你们行业里的翘楚！对，我都忘了问你，你叫什么名字，从事什么职业的？”
一提到“姓名”和“职业”，受害者顿时又怂了。
他把头完全的缩回到了手臂内侧，明明刚才还很犀利的眼神，现在连看秦川的勇气都没了。
像他这种表情的人，秦川一见到就明白了，又是一个犯过错的人！
“放心！就算以前犯过错，也不代表你一辈子都是犯人！”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更何况，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受害者，也是唯一的目击证人，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，还指望你给我们提供线索，帮我们破案呢！”
“我——”受害者微微抬头，带有迟疑地又扫过了在一旁忙碌的刘鹤的身影，又看了看站在秦川身后的余一佳，“我——曾经——被人调查过！但，我真的不是坏人！真的！”
强辩说自己不是坏人，秦川也是听得多了，耳朵都长茧了。
此时此刻，别说秦川不信，就连站在他身后的余一佳都觉得这人身上充满了“疑点”。
“信！”秦川嘴上点着头，可心里已经对他充满了各种的猜测，“那你叫什么？”
“范淮。”他回答道。
这个名字，在秦川和余一佳的耳边并没有觉得有多耳熟。
可是在另外一边还在摸索现场的刘鹤却听着是那么刺耳！
“范淮！？你真的叫范淮！？”刘鹤停下了手中的工作，猛然回头盯着那男人的脸，“如果你没说谎，那——你和郊区的那个鬼屋有什么关联？”
“鬼屋？”范淮同样也顿了一下，他恍然大悟道，“你说的不会是那片已经被规划成产业园，却迟迟都没有动工的那个地方吧？我在那边倒是有一个老房子，不过都已经多少年没住过了。恐怕坍塌了都说不定，具体在什么位置，我都记不太清楚了。”
见他并没有否认，刘鹤也凑了过来，语言变得更犀利了。
“二十年前在你家失踪的那个小姑娘，你还记得吗？”刘鹤开口就问。
直到说出这句话，秦川和余一佳才意识到，原来蹲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位范淮，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个小姑娘的“屋主”！
“记得记得！所以我刚才就说嘛，我曾经被警察调查过，也怀疑过！可我真不是坏人！那小姑娘的失踪，和我没关系！真没关系！”范淮再次极力否认着，“我倒是没想到，这么多年都过去了，竟然还有人能记得这个事情！你们警察的记性就是好啊，这么细枝末节的线索都还能记得——”
最后这句话，他说的很没有底气，就好像，他的声线被人控制了，不敢大声说出来。
可，这所有的一切，在秦川看来，那都是心虚的表现！
“行了！这案子，咱们也算是有眉目了！”秦川拍了拍手，“调查一个案子，还能送一个嫌疑人来！吴半仙回去可是要感谢我才对啊！”
秦川看着刘鹤，不自觉地笑了出来。
他这笑容里可有内涵了！
刘鹤还真为吴半仙捏了一把汗，也不知道秦川这脑子里，都想了什么坏点子去“整治”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