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们就用她的尸体，来创造了一次机会，把我们警察当傻子？”秦川终于绕到了他的主题上，“作为凶手的那个人，你可能对他还是不太了解吧！不然，你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包庇他！成为他强有力的保护伞！”
“我——”孙迎雪的眼神闪躲着，“我没有！”
“你不用着急否认，我们迟早会找到线索，即便他有这么多帮凶！”秦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，“不过我很好奇，他究竟把你妹妹的头藏在了什么地方！？难道，你就不好奇吗？”
孙迎雪的瞳孔放大，像一头狮子盯着秦川，她终于明白秦川说的那个人是谁了！
“是他？不可能！”孙迎雪摇着头，神情慌张，“怎么可能！他说他是爱冬雪的！他说跟踪她也是因为爱！如果不是因为跟踪，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她死了！求求你，告诉我，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！都是假的！这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！”
“还真是可惜啊！我说的这些，都是真的，一字不差的真！”秦川紧绷着脸，没有露出一丝的笑容，“在警察的口中没有谎言！”
这一下子，孙迎雪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了。她把一个自认为很相信的人看成可以帮助她的最后一根稻草，可反过来却被人说，他就是害死妹妹的罪魁祸首！这，对她来讲太讽刺，太难以接受了！
“都说死无葬身之地，而现在孙冬雪却丢了一个头，这身首异处的死亡方式，恐怕也是很难让你接受的吧！？”秦川哀叹着，“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，想通了以后我再来找你谈！”
秦川再次转身，准备离开，这次他是真的准备走了。
“你等等！”孙迎雪终于想通了，她不想让自己后悔，“我告诉你！全都告诉你！但，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冬雪的头！一定要让她安心入土！！”
秦川原本想让孙迎雪冷静冷静，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扛不住了。
索性，他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，打开了审讯记录本，开始记录起来。
“其实，我在得知冬雪死亡消息的时候，我是震惊的，不敢相信的。”孙迎雪泪流满面，完全没有刚才秦川一进来时候的高冷感。
“是谁告诉你的这个消息？”秦川问，“张泽明？”
孙迎雪点着头，擦干了脸上的眼泪，又继续往下说：“是，就是他。他自称是冬雪的追求者，说他特别的喜欢冬雪，本想着可以把她追到手，可以结婚共老的那种感情。却没有料到，冬雪遇到了一个人渣，并把她给害死了！他说，他很害怕，又不知道怎么办，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我，因为我是冬雪的姐姐，希望我们可以联手，把杀害冬雪的那个人送上审判的法庭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抬起头，看着秦川紧绷的脸，她双手上前，想要拉住秦川。
“我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，才会相信阿明那小子的鬼话！我也是失去了判断力了！”她没有抓到秦川的手，指尖在小桌板上滑动，发出刺激耳膜的声音，让人全身不适。
“不要避重就轻，说重点！他告诉你之后，你们都谋划了什么？是怎么把我们警察给绕进去的？”秦川又问。
“当时，他联系我之后，我俩就在学校附近见了面。”孙迎雪继续往下说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扑簌簌地往下落着，“起初我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，也试着给冬雪打了几次电话，都没有拨通。甚至，我还联系了学校的辅导员，辅导员说她有一阵子没来上课了，说她请了假回老家了！这我才意识到，面前的这位男同学，或许说的都是真话。”
秦川一连打了几个呵欠，他身体的疲乏终于有些扛不住了。
见秦川有些累了，孙迎雪也加快了她讲述的速度。
“为了让我相信他，阿明还拿出了一个视频，看晃晃悠悠的视频，我意识到，那应当是他跟踪我妹妹时候拍摄下来的。”孙迎雪终于说到了重点上，“视频里的光线比较昏暗，让人看不太清楚，只能隐约地看到她和一个中年油腻的男人进入到了一个居民楼里。”
孙迎雪停了下来，抬起头看着秦川，她又要上前拉住他的手，一脸苦相。
“然后阿明就和我说，从那天开始，她就再也没出来过！而那个房子，就是江森的家。阿明确认，是江森把冬雪害死的！”孙迎雪愤恨地砸着桌面，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，“所以我才对这个人如此痛恨，想把他千刀万剐！她的青春才刚刚开始，就这么被人给害死了！我怎么可能甘心！于是，阿明和我提出了一个要求，希望我可以配合他。只有这样，他才能让那个姓江的受到惩罚！可是，他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过冬雪的尸体在哪儿，更没有和我说过冬雪的头被人砍了下来！这……你说的这些，和他说的，出入很大！”
秦川上下打量着孙冬雪，这次她并没有说谎，这些都是她所知道的，真实的情况。
“那昨天下午，张泽明打电话报警在齐城大学的后山上发现了一个人头，他的说词是孙冬雪约他去后山见面，由于他迟到了，没有见到孙冬雪，却意外看到了那个人头。这，也是你们串通好的吗？”秦川目光阴冷地看着她，后半句他没有说，只等孙迎雪的答案。
孙迎雪仅是愣了两秒，赶快回应着：“他、他没和我说啊！这——怎么可能！这——我只是听说山上发现了尸体，我以为是冬雪的尸体，所以——”
“原来如此！那么昨天下午，你和姚世龙都在大学城附近的那个羊汤店，对吧？他去过我们的案发现场，并且和围观的同学散布谣言，说山上发现的死人是孙冬雪，这你知道吗？”
“嗯，这我知道！”孙迎雪点头承认道，“由于知道山上有尸体，所以我让他去，其实无非就是想要让警方重视冬雪的案子！她的死都是江森害的！我不能让她白死！”
秦川眉头微锁。
他还真是有些弄不清楚了，孙迎雪既然知道去散布谣言，那么张泽明的“说谎”又怎么来解释？更何况，在学校的时候，冬阳明明给他进行过催眠，难道他的心里承受能力，远超过冬阳的催眠能力？
秦川还没有想通，就听见外面走廊里有人经过的声音。
他抬手一看，竟然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，想必是同事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到位了。
“行，你所交代的这些我们会酌情考虑进去。”秦川收好了审讯笔录，“不过，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，念在你是为了给妹妹找到真凶，我们会和法官求情。不过——”
他停顿了下来，沉了一口气，又说：“不过，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审讯就结束了，你漫长的路还在后面。”
“谁在里面！？”张占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，“秦川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