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澈言觉得他和俞随深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自打昨天他答应对方只喜欢他的时候。
“我已经好久没过过这么轻松的冬天了。”韦盛东伸了个懒腰，“昨晚上按时下班，我老婆还以为我被炒了鱿鱼！”
林澈言唔了一声，拿着手绘板给q版小人上色。
因为愧疚，外加确实没什么大事。所以他私聊了尺卡渊，想着帮忙分担一部分工作。
其实也就是客气一下，没想到对方给了他一堆的q版小人。
办公室里的气氛总是昏昏沉沉，抬头望过去，大家似乎昨晚上都没怎么睡好，但也不敢关空调，实在是冷。
“卧槽，俞总要参加今天下午的篮球赛！”
不知道是谁的一嗓子直接把整个办公室都给喊清醒了。
林澈言：“？？？啥”
“俞总说你腿受伤，报名人数不足，所以他替补我们队！”周文南握着手机瞪大眼睛，“还说希望对方不要手下留情。”
林澈言：“……”
他扒拉出手机一看。
好家伙，真的是俞随深。
毕竟吴东西是这么多年的冠军，况且对方可能心里正憋着一股子突然加班的气呢，俞随深又是洁癖又这么多年不碰篮球。万一输了怎么办？
画也不画了，连忙小窗戳俞随深。
[林澈言：？？？]
是秒回。
[超级爱吃醋的大可爱：怎么？]
[林澈言：干嘛突然说要替补？]
时间仿佛空白了很久。
林澈言看着没了下文的俞随深，想了想又加了俞随深的另外一个号。
他老早就想问对方微信号究竟是什么原因，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，今天正好一并问了。
然而又等了一段时间，俞随深还是没有消息。
无奈之下林澈言只好发信息给郑蔚姜，得知总裁去开会了。
林澈言：“……”
虽然俞随深的确很强，但那也是很多年前了。无论再熟悉的领域隔了很久就会陌生，而且年龄和精力也不一定能跟得上。
如果赢了的话还好说，如果输了……
一杯冰糖雪梨水出现在了桌前。
“在担心男朋友？”
是刘诗涵。
林澈言还是有些不适应男朋友三个字，不过对方喊的实在是太顺口了，况且也没说错，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，“他都好多年没练过了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刘诗涵笑道：“你觉得如果是你，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会参加篮球比赛比给俞总看吗？”
林澈言：“……我会啊。”
赢了当然很好，就可以炫耀给他看，自己多牛逼！然后就可以得到夸夸。输了也还行，就哭着撒娇，对方肯定会心软。至少可以抱一下吧!
但这话他不好意思给刘诗涵说，好歹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成年男人了，做这些实在有点幼稚。
还好刘诗涵也没有继续追究，“那么你会的理由，说不定也就是俞总的理由呢！”
林澈言觉得自己想象不出来俞总撒娇的样子。
一直到前往看台的时候，俞随深都没有回他消息。买了七八瓶水，想着等下可以和俞随深还有他的队友分，忽然有些不甘心只在台下等着。
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并肩打过篮球了。
虽然工作忙的几乎没时间训练，但报名的人依旧不少，林澈言看到场下有好几个替补。领了球衣，经过一番安排之后，他总算是在一堆人头中找到了俞随深。
脱下了西装取掉眼镜换上球衣的俞总，好像也褪掉了一身的冷气与熬久的成熟，几乎是瞬间梦回高中，记忆隐隐约约的重叠，周围的环境以及人都已经变了，但不变的只有他。
俞随深和吴东西都是中锋。
比赛开始的一瞬间林澈言的心几乎就跟着崩了起来，吴东西的个人能力和投球能力都很强，他的队友明显也知道这一点，基本上只要球到手之后都会想尽办法传给他。而俞随深这边，由于大家都没和大boss一起打过球，磨合期都没有，很多能进的球最后都因为传错了人而失分。
微信群里又传来了熟悉的投票。员工队vs老板队。
林澈言最开始的时候看，两队的投票基本持平，而持平的原因是大家都认为吴东西会给俞随深放水。
现在投票则又大幅倾斜向了吴东西那边。
“周文南怎么搞的，这么近都投不进！”一旁的刘诗涵看上去比他还要着急。
韦盛东拍了拍她的肩，“安啦！他这人人菜瘾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，更何况今天是和俞总一起打球，紧张也很正常。”
“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俞总真的会打球。”刘诗涵看向一旁的林澈言，“我原本还以为澈言骗我们来着。”
林澈言唔了一声，心思却在俞随深手里的球上。吴东西已经直面过来了。现在比分7:4。三分投是不可能的了，能追一分是一分，总不能让比分差距越拉越大。
球落地，弹起，他看着俞随深纵身起跳在空中抱住，然而吴东西追的实在是太紧了，就在对面快要碰到球的时候，俞随深一个转身将球传给了身后的周文南。
周文南接到球的那一瞬间明显是呆的，他刚刚已经连续失误两次了，根本没想到俞随深会把球传给他。火里方才基本集中在俞随深这边，现在离对手冲过来还有几秒的空档。
“抢球！快啊！”
“周文南你要是不行就传给我！”
“挡一下！”
林澈言看着正极力阻挡吴东西的俞随深，忽然眼睛有些发酸。自打他和俞随深重新见面开始，听到的所有关于俞总的评价都是冷漠，制冷机。原本林澈言自己都快要相信了。也许男人天生就是这么无情。
可他曾经也见过这人不冷漠的一面。
他会帮学弟挡酒，会给流浪猫找家，会给所有不成熟者机会。
林澈言最开始打篮球的时候，打的并不好，只是为了凑数，矮子里拔将军。可每次上场比赛，俞随深都还是会给他投球的机会。好几次，甚至还因此被当时的队长骂过。
林澈言看着抱着球的周文南，仿佛看见了好几年前的自己。
“别怕周文南！相信你自己！”
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吼出的声，总之，他不希望周文南浪费俞随深的一片苦心，也不希望俞随深输。
看台很吵闹，林澈言的声音在一众声音中很快被淹没，连涟漪也没有留下。
眼见着周文南起跳抛球，周围呼吸声似乎都轻了，球沿着篮筐滚动了一周，最终稳稳落了进去。尖叫声又重新响了起来。
林澈言激动地揪住身旁的赵柳直接抱了个满怀。
裁判吹哨。
接下来的比赛一度刷新了众人对老板的印象。
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总之气氛十分诡异，俞随深没再让过球，周围的人也完全控不住他。唯一一个能和他battle的就只有吴东西，一场5v5的比赛直接打成了1v1单人solo。
不过两人battle也很好看，都是强者，都不愿意输。
“如果吴东西要是不秃长得再高一点再帅一点再年轻一点就好了。”一旁的刘诗涵哀嚎了一声。
林澈言看到正起劲儿，现在比分18:23，虽然还是有被扳回来的可能，但就目前的架势看，可能性并不大。闻言，“怎么这么说？”
刘诗涵叹了一口气，“我也不懂篮球，只知道投进去就有分。我也不是正儿八经来看比赛的。”
“你是来看帅哥的！”一旁的赵柳补刀，“年纪轻轻就沉迷美色，先赚钱吧姐姐！”
林澈言：“……”
“我以前认为俞总是斯文败类的帅，没想到他还能自动切换风格！”刘诗涵捂着脸，“可惜帅哥也只喜欢帅哥！也不知道现在去变性还有没有机会。”
林澈言笑了笑，不知道怎么接话，只好道：“刘姐男朋友也很帅。
刘诗涵：“你说的哪一个？”
林澈言：“？？？”他好像触及到了不该触及的东西。
“得了吧刘诗涵，你还嫌弃人吴东西，吴部长可是儿子都上小学了。”韦盛东扫了一眼比分牌，心情看上去很好，“你都二十七八了，也该收收心，别见一个爱一个了！”
刘诗涵：“姐有钱姐乐意，要你管！”
林澈言听着部门同事闲谈八卦，眼睛却始终跟随者俞随深走。有好几个进球瞬间他都想跳起来叫俞随深的名字，好几次都恨不得随便拽一个什么人下来，想和俞随深并肩作战，不论是对手还是队友，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几乎让他发疯。
哨声最后一次吹响的时候，比分30:52
sy第一次不是吴东西冠军的职工篮球赛。
单人最强实至名归的是俞随深。
“腿没事儿吧俞总？”吴东西皱了皱眉，伸手想要撩他裤脚，却见人后退半步。
俞随深：“没事。”
“我这下可真是心服口服了。”吴东西拍了拍俞随深的肩膀，深深叹了口气，眼睛却是极亮，“好几十年没打这么痛快的球了。我等下就去给你未婚的先生道歉去！”
然而俞总只是嗯了一声，眸光不断在看台上搜索。
最终定格在正给周文南递水的林澈言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