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扯八蛋！”
尽管嘴上硬，何良才心里还是油然一动。
难怪王达康牛逼拉撒，舞枪弄棒，莫非真的与那篇报道有关？
可为什么执意要把李德山留下来呢？
但愿平安无事，要不然自己就真成罪魁祸首了。
冯志发见他两眼呆滞，语气软了下来：“王达康虽然是个粗人，脾气不好，但不管怎么说，李局长是他的上级领导，不会太过分的。”
“这样吧，我这就去黄山农场，把李局长接回来。”
“也行，你去吧。”
何良才回到自己办公桌前，刚想给赵师傅打电话，突然听到院子里有汽车鸣笛声。
冯志发走出来，说用不着去了，李总回来了。
何良才走到窗口前，朝下面一望，果然是王达康的小车停了在楼下。
李德山下了车，大摇大摆朝办公楼走去。
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，亦步亦趋。
仔细一看，竟然是那个餐厅服务员陈圆圆。
她来干嘛呢？
不大一会儿，李德山走进了综合办。
他神情坦然，冲着冯志发说：“你来我办公室来一趟。”
然后又转向何良才，吩咐道：“老何，你招呼一下两位客人。”
何良才这才看到，陈圆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小伙，好像是王达康的专车司机。
司机手中拎着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。
何良才冲他们点了点头，礼节性地说了一声：“欢迎……欢迎……”
司机说：“何主任，人送到了，我回去了。”
“急啥，坐下来喝杯茶吧。”
“不了……不了，王场长还要去基地呢。”
“那好吧，既然你们忙就不挽留了。”何良才盯着他手中的包问，“这包是……”
“哦，这是小陈的。”司机说着把包递给了陈圆圆。
难道她要留下来？
正想说些什么，司机对着陈圆圆：“圆圆，那我回去了。”
“嗯，路上开慢点，抽空我再回去找你玩。”陈圆圆有点动情，眼里隐约有泪光在闪动。
司机点了点头，说声再见，转身离开了。
“何主任，这包放哪儿呢？”陈圆圆问。
“给我……给我……”何良才伸手去接，一把抓在了陈圆圆手上。
何良才触了电一般，赶忙松手，旅行包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。
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齐刷刷看过来。
“哟呵，敢情是天上掉下林妹妹了？”办公室里唯一的单身黄大鹏站起来，直勾勾盯着陈圆圆，咋呼道，“老何，这位大美女是谁呀？赶紧给我们介绍介绍呗。”
“哦，这位是黄山农场的小陈，陈……陈圆圆。”
陈圆圆点了点头，大大方方做起了自我介绍：“我姓陈，叫陈圆圆，请各位领导多多关照。”
坐在墙角的老王站起来，冲着黄大鹏说：“黄秘书，别傻站着了，还不赶紧给小妹妹沏茶”
“好喽！请坐……请坐。”
黄大鹏边说边去饮水机前接一杯开水，递给了陈圆圆。
陈圆圆接过来，说声谢谢，坐到了墙角的沙发上。
“各位……各位，先把手头的事放一放，我给大家介绍一下。”冯志发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他指了指陈圆圆，说：“这位是陈圆圆，之前在黄山农场管理后勤事务，从今天起调到咱们这边工作，大家欢迎了！”
她竟然来这边工作了？
何良才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欢迎……欢迎，热烈欢迎！”黄大鹏异常兴奋，双手拍得啪啪作响。
冯志发压了压手，示意黄大鹏停下来，接着说：“陈圆圆是个大才女，能写会画，能够加入咱们的团队，是咱们的荣幸。大家要倍加呵护，工作上多支持，生活上多关照。”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
“欢迎……欢迎……”
掌声再次响起。
冯志发望了望傻呆呆的何良才，说：“李局长让你去过去一趟。”
“啥事？”
“你过去不就知道了嘛。”冯志发冷冷回了一句。
何良才顶着一头雾水去了局长办公室，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进。”李德山声音有点低沉。
何良才轻轻推开门，见李德山正坐在办公桌前闷头抽烟烟，一屋子的烟味儿很呛人。
“李局长，您找我？”
李德山示意他坐到对面的座椅上，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。
也许是喝多了酒的原因，看上去面色憔悴，神情黯然，好像装着满肚子的心事。
“老何，我昨天中午喝了多少酒？”
“记不清了，应该不是太多。”
“不是太多是多少？”
“大概有五六杯吧。”
“五六杯能把我醉成那个样吗？”
“也没怎么醉呀。”
“没醉才怪呢，直接断片了，啥都记不清了。”
“没事，一点都没失态，可能是太累了，喝点酒就犯困。”
“按理说喝那点酒不在话下，可怎么就醉得一塌糊涂了呢？”李德山叹息一声，接着问，“你喝了多少？”
“好像是七杯。”
“一杯多少？一两多吧？”
“是啊，我问过范秘书，说是一两二。”
“看来你酒量还不错。”
“别提了，我差点当场出丑了，要不是跑得快，一准得现场直播。”
李德山一脸苦笑，说：“以后想着点，在酒场上一定要护着我，不能再让我喝那么多。”
何良才心头一暖，看来李德山已经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。
“算了……算了，已经那样了，后悔也没用，咱还是谈点正事吧。”
何良才猜到他所指的正事儿肯定是有关陈圆圆工作的问题。
他怎么会把下属单位的一个服务员直到带到局机关来了呢？
并且现在实行定员定岗，编制卡得很死。
就算那个女孩确实有能力，也不可能轻易进得来。
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。
李德山并没有说陈圆圆的事儿，他压低声音问：“你跟我说实话，冯志发这个人怎么样？”
这个话题太敏感，何良才没有立马做出评价，毕竟冯志发是自己的领导，怎么好指指点点呢？
“怎么了？”
“这个……这个，冯主任他……”
“咋变成结巴了？是有些话不好说，还是信不过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