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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媳就是见不得王爷受苦，一时间有些心绞痛，不碍事的。”桑慕寒含泪道。
等到三根长针取出之后，众人几乎忘了，自己是为什么聚到顾流年的帐前……
亲眼目睹的拔针，对心灵的震撼，远远大于那尸体都凉透了的李二公子……
“我的儿啊……”刑部尚书李大人，声音悲切割心，道：“还请玄王爷发发慈悲，告诉下臣，你与我儿之死到底有没有关系？”
眼看着顾流年咻咻咻的取出所有银针，殷千玄也在桑慕寒的伺候下穿回了衣裳，李大人哭嚎着上前，噗通一声伏倒在地，高声向玄王爷讨个说法。
“我，”眼神闪躲的看看桑慕寒，殷千玄像是受了惊吓一样，又去看皇上，茫然得像只小白兔，“你，你哪个儿子死了？”
殷千玄眨巴眨巴眼睛，“本王知道，你有好几个儿子哩。”
“王爷，是李二公子。”桑梨在旁边低声提醒。
“什么李二狗三的，是哪一个？”殷千玄大声嚷嚷。
“就是，就是……”桑梨不敢抬眼，脑袋越埋越低，不由得想着自己干嘛要多嘴接话，然而在桑慕寒的眼神示意下，桑梨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，“就是那位，那位欺负过王爷的李二公子。”
“他？”殷千玄眉头一皱，又看桑慕寒。
桑慕寒微微一点头，算是肯定了殷千玄眼底的询问。
用力的咬住嘴唇，殷千玄原本就很苍白的脸上，露出诧异，“他死了？”
倒吸一口冷气似的，殷千玄对着趴伏在地的李大人愣了一秒，连连倒退，“怎么会，本王不过就是同他吵了几句，难道他还能为了这点小事想不开？一时不快的寻死去了？”
“小九，”皇上关切的拉住他的手，摸到殷千玄的手凉嗖嗖的，心里又是一紧，问道：“你和李二公子为何起了争执？你三哥也是说，看到你和李二公子争吵了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“父皇，我……”抽回手背去身后，殷千玄撅着嘴巴嘟囔，“他羞辱我就算了，可他在我面前骂我娘子，说娘子是个草包，还说草包和傻子以后生出来的，也都是傻子和草包。”
“……”嘴巴闭得紧紧的，皇上暗暗咬牙，同时眼神犀利的，把在场的人全都目视一圈。总说有人欺负玄王，他却觉得都是无稽之谈，眼下从殷千玄的嘴里说出来了，那他就不得不信了。
既然有一个敢说的，那肯定有不少敢说的。
皇上暗暗生闷气，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老九，老九那边，就继续嘀嘀咕咕的说着：“我气得想要打他，但三哥正好来了，拉着我的手不让我打，我还白挨了那李二公子的揍。”
“什么，你还挨揍了？”皇上按捺不住，怒视殷莲丰，怒道：“老三，可有此事？”
“有。”说多错多，殷莲丰慌忙低头，采取卖乖认错的好态度，道：“九弟从地上捡起石块，照着李二公子面门扔，儿臣怕九弟把他砸出个好歹，惹了是非，这才上前去拦。”
“得亏你是我三哥，不然的话，玄玄真该以为，你和那李二公子是一伙儿的，看到他挥拳头就抓我手，踢腿就拦我脚，摆明了就是想让我受制于人。”殷千玄傲娇的皱起了眉毛。
“你……”殷莲丰正要反驳，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，殷千玄向来说不出特别长的句式，说话也总要顿上一顿，“嗯”个半天才说。
可是他刚才，不但长长的说出一大段条理清晰的话，还用了个成语——“受制于人”。
“皇上，老臣犬子惨死，玄王也承认事前和小儿有争执，便是也有嫌疑了，老臣斗胆，请皇上明察。”刑部尚书一嗓子，打断殷莲丰的沉思，跪在地上转向皇上。
“爱卿平身，就算此事未涉及到朕的小九，朕也会查明此事，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公事公办的冷睨着地上伏着的李大人，皇上的目光，若有似无的掠过殷莲丰。
“皇上，从玄王的谈吐中不难发现，玄王已经恢复不少神智，至少是清楚明白的，或许是因为和李二公子起了冲突，二人在连王劝解后都憋不住劲儿，又碰了面，起了争执。”
人群里，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，道：“莫不是二人打斗起来，玄王错手杀了那李二公子？”
声音不高不低的，却足以让众人听个清楚明白。
殷千玄立在人群中，面上虽没装傻充愣，但看上去依然一副懵懵懂懂之相。
“是谁在说话？”皇上虚空一挥手，“过来说话。”
“皇上。”
登时，几个公子哥都站了出来。
桑慕寒在旁边瞧着，一一认了认这几张脸，大多是和连王混在一处的狗腿子们。
这几位像是早就合计过了，连口径都很统一，道：“没准儿，玄王就是故意的，想当初那李二公子和刘公子二位，不也差点要了玄王爷的命么。”
言外之意，便是那殷千玄神智恢复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来找李公子报仇来了。
“娘子……”糯糯的喊着桑慕寒，殷千玄眼巴巴的望向她。
方才讨论的时候殷千玄就告诉桑慕寒，他原本是想借着祭天大典，在第二日再登高台之时，制造点花样，拿天降祥瑞说事，再顺势恢复神智，讨个天佑玄王的好彩头。
哪想到，他才展露了他进步到十一、二岁的智商，就被这几个狗腿子抓到机会，闹得他都觉得自己有神智，是件非常讨人嫌的事情。
“正因为我家王爷开始渐渐有了起色，所以更加明白什么事情该做，什么事情不该做，什么话该说，什么话不该说，可这几位……没有证据就乱嚼舌根，也不怕遭了雷劈。”桑慕寒护犊子般站出来，大大方方的驳回。
因她说了自己心尖儿上的话，皇上不置可否的一清嗓子，“既然小九承认和李二公子发生了争执，也说明了起因和结果，那这件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