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怕鬼，想反我能抓到鬼，这个鬼的毫无疑问是想要我们的命，我也不怕死，但是无缘无故被鬼当成猎物的感觉很不好，如果不抓到它，我也许也变成厉鬼，而且是厉鬼中的厉鬼。”
她的语气沉缓，让人感觉到她并不在意生死，也不在意变成什么，她只是不愿意被鬼戏弄而已。
老张相信她说的第一句话，后边的半信半疑：“你的意思是苏云是被鬼害死的？”
“我可没这么说。”宁度雪露出她亮白的牙，既不肯定也没有明确否定。
老张看着她神情逐渐凝重起来，这个女生不好糊弄，但还没有达到糊弄不过去的地步。
“你要问什么？”老张决定视她的问题而定，如果真的不能回答，那就不回答好了。
听他答应宁度雪立刻笑起来，又是那副温柔美好的模样，十分感激：“苏云是什么时候死的？”
“周四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之间。”老张皱眉说道，尸体在水里泡了两天，死亡时间的确不好确认，不过他更倾向于认定是后半夜。
不过这个时间说明苏云失踪后还活了一段时间，然后才被杀死的，跟冉青只在失踪时长上有差异，而李晓寒则是当场死亡。
失踪，然后才死亡，这应该是他原本的计划，现在突然改变计划……
宁度雪皱眉，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他藏人的地方？可惜冉青的魂太虚弱，被抓走后又大半时候都昏睡着，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，不然倒是可以探一探虚实。
“死因是什么？”
“溺水。”
“有没有其他伤痕之类的？”
“脖子上有勒痕，右腿骨折，脸部组织挫伤严重，身体各处都有挫伤，指甲里有皮屑，不是苏云的。”
那就应该是杀死她的凶手的。
“看起来像见色起意的凶杀。”宁度雪轻声说道，“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？”
“没有。”老张确定。
宁度雪垂眸思索，眼角停留在老张身上，见神色无异：“谢谢张老师跟我说这些，很有用处。”
老张诧异，只是几个小问题她究竟得出了什么结论？
“张老师，我还有事，这个家伙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，你也趁着这几天天气好，多晒晒太阳，对身体好。”宁度雪扬了扬笔记本说道，暗红封面在光亮下看着像被血洗过，凝固。
老张只觉得那封面眼熟，不禁多看两眼，就这两眼，目光就被封面吸引了，紧紧的跟随着她的手锁在封面上，等宁度雪停手时，老张终于看清楚封面上的图案。
那是个提着灯的少女，一条条凹进去的细痕组成了少女的形态，很漂亮，但不眼熟。
老张收回目光：“你还有没有这种笔记本？”
宁度雪疑惑的低头，这本笔记本有问题吗？但是她只有这一个：“没有。”
干脆利落的两个字，老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松了口气，想问她有什么发现却突然间问不出口，直到看着她道谢笑盈盈离去，消失不见了他才猛的清醒过来，他应该问她的！
可是即使重来一次再来一次，他也开不了口。
莫名的，开不了口。
宁度雪出了医院就收到陈海平的电话，他们要先去公安局看冉青和李晓寒，然后才去学校，问她要不要一起去。
“一起去？可以吗？”宁度雪惊异的问道。
“应该可以吧。”陈海平不确定，他们是以同学兼室友的名义去的，警方认定自杀那就不会特别保密，去看一下应该没问题。
宁度雪考虑了下答应下来：“你们现在到哪里了，等会儿在大门口见面。”
“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到。”陈海平说道，宁度雪决定走过去，二十分钟足够了。
“那二十分钟后见。”
顺利在大门口见面，宁度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两个女生，心道中庸这两个字果然道理深刻，这两个中庸十足的女生，连鬼都不乐意让她们太早领便当，可能是太没挑战了。
宁度雪昨天见过这两个女生，高一点儿的叫贺琳，另一个叫朱丹莉，两人的神情可以说是一模一样，伤心难过恐惧，还有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来的不甘。
最后隐隐透露出怨愤，为什么是她们遇到这种事！为什么不是别人！
宁度雪摸了摸鼻子把目光从这两人身上撤走，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看她们。
陈海悦很不爽的盯着宁度雪，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，昨天才认识的诶，哥哥就什么事都捎带上她，还听她的话把贺琳和朱丹莉也叫了来，最可气的是，哥哥竟然骗她！
“宁度雪，这你也敢来，胆子不小嘛。”陈海悦满脸不屑，宁度雪不想跟她在太阳底下计较，昨晚被吓哭的是她陈海悦，又不是她宁度雪，谁胆小显而易见。
“进去再说。”陈海平拉住妹妹，今早海悦对宁度雪的态度完全不一样，他便试探了一下，发现海悦能说出来的都是宁度雪胆小的时候，其他的都是茫然不屑，还嘀咕着那个胆小鬼肯定是被吓死了。
不止海悦是这样，贺琳和朱丹莉也是，她们都只记得宁度雪胆小的时候。
陈海平搞不清楚怎么回事，而且出于谨慎，他趁陈海悦去洗澡的时候特地咨询了几位大师，开始都还好说话的，后头一说到省大通明湖的案子，就都拒绝了他，哪怕他开出三倍的价钱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。
倒是有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傅看他诚心，好意提醒他，通明湖的案子已经有人接手了，他们在接就是坏了规矩，但具体是哪个人在负责，老师傅也说不清楚。
陈海平相信他，但不相信谁都能守规矩，于是又开出了高价。这次有两个人想接，陈海平却觉得他们不靠谱，开了一堆条件就把人推掉了，那两个人似乎也很犹豫，也没多纠缠就下线了。
他们下线没一会儿，提醒他的老师傅就又发过来信息，让他不要再白费力气，通明湖的案子一般人处理不了，去了也只是添菜而已。
见他一再提醒，陈海平讨教了半天，老师傅也只告诉他，这个案子跟平常的闹鬼不一样，即使他现在不是鬼的目标也要小心，最好不要掺和进去。
老师傅还说寻常闹鬼是鬼争一口气，要么让鬼折腾一遍出口气，要么就把鬼彻底收拾一遍，这口气有怨冤戾怒哀种种，这种鬼也最好打理，如果遇上特殊的就不好说。
海悦她们惹上的鬼就是特殊的那一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