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申迅速做出了决断。
他本就不想为虎作伥，帮大夫人做这种昧良心的事，若非大夫人拿他全家性命要挟与他，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。如今既然他的亲眷无事，他也不必再向着大夫人说话。
“小人什么都愿意说。”林申看了姜华盛一眼，沉声道：“先前所言，都是小人故意栽赃陷害姜大小姐的，她并未在小人这里购买过砒霜这等毒药，是有人拿小人全家性命来要挟小人，让我出面作证，坐实姜大小姐下毒一事。而这支金钗，也并非是大小姐遗落在小人铺子里的，而是那人交给小人，当做证物的。”
这支金钗是皇后赏赐的，自然是珍惜贵重之物，可这些年来，姜荼歌得到的什么东西不是上成货，像这样的物件，她实在太多了，便是少个几件也无人发现，这才教人钻了空子。
云巧一瞧那金钗，顿时便认了出来，哆哆嗦嗦地开口道：“这金钗是……是……”
云巧开了口，转而又有些后悔，在众人凝视地目光中，磕磕绊绊地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。
可若是不说，之后再教大小姐查出来，岂不是更绕不了她？
云巧心中害怕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。
“这支金钗是奴婢打扫大小姐屋子时偷出来的，后来就是交给了金嬷嬷，其他的奴婢便不知了。”云巧快速说完，害怕地闭上了眼睛，静默地等着众人的反应。
云巧虽说当年是金嬷嬷带进丞相府的，当时秋心也疑心她有问题，便安排她做别的活。也是近来，她观察了云巧半年之久，从未见她与鹤风苑那边有所牵扯，这才微微安下心来。又见她乖巧伶俐且安分，这才给她安排了进屋子里打扫的活计，却没想到她还是看错了人，造成现在这种局面。
“林大夫，当时来找你的那个人可是金嬷嬷？”姜荼歌问道。
林申回忆了片刻，摇了摇头，道：“当时来的时候那人戴着斗篷看不清面容，但听声音的话并不是这位金嬷嬷。但听声音是一位女子，听起来年岁应当与金嬷嬷差不多，而且看身形的话——”
林申欲言又止，眼睛下意识瞥了一眼大夫人身后的张嬷嬷，略有所思与怀疑。
姜荼歌注意到了林申看了张嬷嬷一眼，并没有拆穿。大夫人以前身边有两位嬷嬷，桂嬷嬷已死，只剩下这个心腹张嬷嬷。若是见林申不是金嬷嬷去的，那一定是张嬷嬷，大夫人不可能亲自出面。
“金嬷嬷，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？”姜荼歌声音冷沉了下来，带着一种莫名地压迫感，逼问金嬷嬷。
金嬷嬷眼见瞒不住了，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凉意，悲从中来。他们这些人生来便没有选择，如今夹杂在内宅贵人的斗争之中，根本没有退路可言，也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。心差踏错，死的便不会是她一人。
可是，她的命！她还是做得了主的！
金嬷嬷想到这儿，忽然一睁眼，猛地从地上起身，没有丝毫的犹豫，便冲向了一旁的石柱子。
姜荼歌一直在防备金嬷嬷的动作，见她突然起身往石柱子上撞去，便连忙高喊了一声：“哥哥，快拦住她！”